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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县毗邻治河,坐落在广阳郡最北面,城高墙厚,守军有两万余人,可不久前,从东面和西面分别有两路兵马突破重围,直逼蓟县城下,使得一向安稳祥和的蓟县瞬间陷入战火之中。
城门紧闭,两万守军临时募集近三万徭役,上城驻防,金汁,滚木雷石,弩床等守城器械被运上城头。
燕军曾三次对蓟县动猛烈进攻,但最终却没能攻下蓟县,转而困守蓟县,堵住了四面的要路,不让城中有一兵一卒逃离此地。
而数日的坚守,使蓟县城内也困苦不堪,这里是后世的北京,西有群山缭绕,东有广阔平原,断水断粮使得蓟县迫切需要援军的增援,否则,数月的攻坚战,便可让蓟县全城沦陷。
这几日,韩广亲自带队,在城楼巡防,连日的攻拔战,城垛上血迹斑斑,将士们疲乏难耐,有的半倚在墙垛上,憨憨大睡,只有少数士兵手举长矛,在城墙旁驻防,巡视。
韩广一脸的沮丧,依险驻防,自己又占尽地利,本应该胜券在握的辽东军,此时却被人围困在蓟县,早知今日,自己当初又何必向臧荼挑起纷争。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先自立,号称燕王,他项羽有什么资格,可以改动自己的身份,让自己把燕地拱手让给臧荼,却要徙居在辽东之地,那里偏僻,不易久居。
就在韩广懊恼不已的时候,一名亲卫在旁大急道:“大王,快看那!”
韩广被打断沉思,他凝神看去,忽然见远方,尘土大起,遮天蔽日,一面面暗紫色的旗帜迎风飘扬,一队队骑兵,步兵,战车队列整齐,缓缓而来。
为一员金甲大将,威风凛凛,驭马行进在最前方,韩广双眼微眯,凝视着那名金甲将军,好一阵,韩广终于认出,那人,正是如今的燕王,臧荼。
臧荼果然厉害,居然已经杀到城下了,那么,镇守在暴河一线的宋老将军此时……
韩广不敢在想下去,他已隐隐感到一丝不妙,恐怕此时,自己在前方的军队已经被燕军收服,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快变杀到蓟县城下。
看着燕军行走在驰道上,渐渐向蓟县靠近,韩广心中燃起了一丝绝望,大战,终于来临了。
韩广惊慌的回头令道:“快,擂鼓,集结部队!”
“咚咚咚”隆隆的战鼓在蓟县城头回荡,一队队士兵向城楼奔来,分别驻守各个角落,眼看着城下的燕军渐渐靠近,守军士兵无不惊恐的呆立在那里。
如果臧荼的主力部队抵达,加上城下的两万兵马,那么,燕军此时围困蓟县的部队,有五万之众,而城中可用之兵,已不足两万。
实力悬殊,就连韩广也失去了必胜的决心,他来到城垛旁,双手扶着城垛,静静的看着下面,燕军擂鼓列阵。
鼓声持续了三个时辰方才渐渐停止,此时,门旗开处,臧荼身着金甲,来到队伍最前方,他仰头看着城楼上,同样凝视自己的韩广,不由轻叹一声,大喝道:“韩广,你应该知道顺天应命,既然暴秦已亡,天下已楚国号令为主,你又何必苦苦占着蓟县,抵抗天命呢?”
臧荼说到这,从一旁的亲卫手中接过一捆竹简,又道:“这个是西楚王项羽的亲笔手书,任命我为燕王,接管燕地,你若识相,可退去,我不与你计较,如何?”
“呸!你这个叛国狗贼,难道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大燕帝国,好这么轻易拱手送人吗?让我放弃蓟县,你休想!”韩广愤怒的回一句,下面,臧荼见韩广始终不肯听劝,他心中暗恨,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只看着城上人心惶惶的守军和惊恐不安的韩广,又道:“为了辽东军数万将士,为了蓟城内数十万百姓,难道你不应该考虑考虑吗?”
臧荼说完,随即向身后令道:“传令,退军五十里扎营!”
冷颜唱诺,勒马去安排了,这时,臧荼看这城上的韩广,又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有悔意,尚可离去,三天之后,我若攻城,玉石俱焚!”
臧荼说完,勒转马头,率军缓缓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