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斯胡思乱想,脑中一片大乱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老管家的禀告声:“大人,右相和御史都来了,在客堂等您呢。”
听说二人来了,李斯眼前一亮,只要他们肯来,事情就有缓机,他此时干咳一声,向门外令道:“给他们上最好的茶,我马上就到。”
二人在客堂品茶,不时闲聊几句,他们都很诧异,李斯忽然急着找自己来,不知为了何事,不过,此时朝中已多有传闻,李由勾结匪军,李斯也已勾结赵国,想要献关投降,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如今,胡亥已回到咸阳宫,看来,李斯找自己来,极有可能就是这件事,但二人谁也不说破罢了。
不久,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李斯快步走入,向二人拱拱手,歉然道:“让二位大人久等了。”
“李丞相不必如此客气。”二人也笑着回礼,这时,三人各自就坐,管家又端来一杯茶,放在李斯面前,李斯看着管家,令道:“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踏进客堂半步。”
管家唱诺离去了,这时,李斯先做个赔罪的姿势,深弯腰,拱手道:“上次犬儿灵堂上,多有冒犯二位大人,李斯这里赔罪了。”
“李丞相有话不妨直说,我们之间,何必如此?”冯去疾起身,拉起李斯,这时,冯劫也笑道:“如今满朝风传不利消息,对李丞相极为不利……”
冯劫说到这顿住了,他目光深邃的盯着李斯,似乎在看李斯有何反应,此时,李斯也歉然笑道:“我误中奸人诡计,故有今日,唉……”
叹息一声,李斯做个请坐的手势,冯去疾坐回到软席上,这时,李斯又道:“数日前,赵高旁敲侧击,让我觐见陛下,已国之危亡劝导陛下,让他勤政爱民,重兴大秦,我误以为赵高本意不坏,才会听信他一面之词,三次入宫而不得见陛下,后因此事,赵高进谗,言我有反义,并严刑逼供庞德龙,诬陷于我……”
李斯说到这,已连连摇头,唏嘘不已,二人听后,也不禁义愤填膺,他们深知,赵高是秦国衰败的罪魁祸,乃大恨道:“奸妄赵高,可恨!可杀!”
这时,李斯也叹道:“我悔不该当初,如今,我李斯一人安危是小,但国家存亡是大,若任由赵高如此胡作非为,秦国危矣,我今日请二位大人前来,是想联合二位大人一同上书,劝谏陛下,诛奸妄,清君侧!”
李斯的话说的二人频频点头,不久,冯去疾率先表态:“我同意李丞相的建议,我这就回府休书,觐见陛下。”
“我也同意,咱们下午各尽谏言,劝说陛下。”冯劫也点头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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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昃下,胡亥本打算回到甘泉宫,去陪邓美人,可忽来的三本奏折,打乱了胡亥的行程,此时三本奏折摆放在御案上,对面,赵高低头而立,额头已明显见汗。
短暂的沉默,胡亥开口问道:“赵卿,你对这三份奏折如何解释?”
“陛下,臣一片忠肝义胆,天可怜见,请陛下明察!”赵高忽然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你先起来吧。”胡亥略显无奈,摇了摇头。
赵高谢恩,起身站在原地,他此时心中忐忑之极,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斯会联合右相和御史大夫三人联合上书,这是国家三辅,最高权威,胡亥能不为这三本奏折而动心吗?
焦急中,赵高低声说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胡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赵高见胡亥点头,乃叹道:“当初沙丘矫诏,李斯也有参与,他当时想要扶立公子扶苏登位,是臣集力谏阻,晓以利害,方才说动李斯,修改诏书,而这些年,李斯始终任居左相,未曾升迁,臣断定,李斯一定是心有芥蒂,才会如此,陛下不妨提拔李斯职务,可堵李斯口舌。”
赵高说完,低头不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赵高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到底胡亥会如何决定,会如何看待自己,他已不能改变什么。
大殿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不知多久过去,胡亥沉声问道:“你说,朕该如何处置此事?”
“陛下,臣认为,应该严惩不贷!”赵高回答极为肯定,胡亥此时也已起身,在御案前撑个懒腰,令道:“朕要急着赶回甘泉宫,如何处置这件事,你决定吧。”
赵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亥让自己处置此事吗?就在赵高心中迟疑不定,不知道胡亥心中如何打算的时候,胡亥却又补说道:“就冲他们想要诛奸妄,清君侧这六个字,必须严惩,不可纵容!”
“喏”赵高向胡亥拱手,这下,他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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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咸阳城北军分成三路,匆匆向城中最大的三座大院而去,一个是右丞相冯去疾的府宅,一个是左丞相李斯的府宅,另外一个,是御史大夫冯劫的府宅,北军撞开府门,兵马一拥而入,无论男女老幼,纷纷抓捕,押入咸阳属县的牢狱之中,一场大狱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