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使项伯整个人略显憔悴,项梁忽然的决定,让项伯犹豫不决,放弃下相,离开泗水郡,去江东会稽居住,在那里建立根基,寻求复国机会,这让项伯觉得,项梁有些小题大做,即使居住下相,一样可以蛰伏以待。
但六国已经覆灭,这是不争的事实,秦朝已然站稳脚步,统一货币,统一文字,统一衡量单位,也在统一人心,如此下去,又岂是六国后人和旧臣能够轻易撼动的?可项庄昨日的话又在项伯耳边回荡,公孙良其实就是韩相后人,他叫张良,他也在蛰伏以待,等待光复韩国的机会。
难道,战火真的可以重燃吗?项伯的心开始动摇了,这么多年,自己避难下邳,不敢出门,甚至已经忘记,府外的街道是什么样子,项家的老宅是什么样子,如此日复一日,难道自己要老死在此吗?
终于,项伯的决心变得坚定,而就在此时,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静,很快,项庄与项猷走入屋内,二人各自行礼:“侄儿项庄(儿子项猷)给叔父(阿爹)请安。”
项伯点头,二人回身坐到软席上,这时,项伯轻叹一声,看着项庄,略显无奈道:“这么多年沉静的生活,我已习惯,如果迁家会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项家做些什么……”
项伯的话说的有气无力,项庄心中不由一沉,难道三叔不打算去会稽吗,就在项庄心中打鼓,思索如何开导项伯的时候,项伯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回想当年,父亲,大哥纷纷战死沙场,临终,父亲的誓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是父亲寄希望于我们,希望楚国能够复兴,击败秦朝的,一定会是楚国,哪怕,楚国仅剩三户人家!”
说到此,项伯伸手,轻拍项庄的肩膀,毅然道:“我决定,后天启程,咱们回下相收拾东西,一起南迁。”
“太好了!”项猷激动起身,朗笑道:“我这就去准备行装。”
项伯微微点头,项猷起身离去,屋内出现短暂的安静,不久,项伯起身,看着项庄,无奈笑道:“看来,我也该准备行装启程了。”
项庄见项伯已下定决心,心中暗喜,准备离去,却在此时,从屋外走入一人,他显得十分着急,二人不约而同看去,来人是张不疑。
张不疑来到屋内,略显疑惑道:“听项猷弟弟说,伯父这几天,准备启程了吗?”
“呵呵,刚刚决定的,世侄来,有什么事吗?”项伯指向一旁的软席,示意张不疑坐下,项庄也只得陪坐在一旁,与张不疑见礼。
短暂的沉默,张不疑轻叹一声,无奈道:“父亲让我去睢阳办些事情,可伯父你最清楚,我不会武功,恐路上遇到歹人,所以,想请伯父帮帮忙,陪我一同前往,可刚刚听项猷弟弟提起,你们这两日就要回下相,我……”
张不疑再次轻叹一声,装作无奈的样子,叹道:“看来,我只能寻求他人帮忙了!”
张不疑起身,准备离去,项伯却伸手拉住了他:“世侄且慢!”
项伯略显犹豫,不久,他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沉声道:“这些年,我避难公孙府,得乃父相助,怎能忘恩负义,既然世侄相求,我便陪你走一趟,再回下相吧。”
项伯又看向项庄,吩咐道:“你回去告诉二哥,等我陪世侄办完事,一定回。”
项伯忽然变卦,让项庄有些为难,更重要,临别,二叔千叮咛万嘱咐,让一定劝项伯归家,如此,自己下邳之行,将会功亏一篑,正在项庄心中急思应对之策的时候,一旁,张不疑也同样焦虑,父亲让自己邀请项伯,是为了引项庄答应同行,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子,父亲最希望的,是自己能够结交此人,可眼下,项伯已将事情揽下,自己该如何说,才能把话题转移到项庄身上呢?如果太直白,对方一定能猜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正在张不疑焦虑不安的时候,项庄却笑言:“侄儿自幼习武,虽不能百战不殆,却也可护送公孙兄弟远行,不如,让我陪着公孙兄弟去吧……”
项庄话一开口,张不疑不禁暗喜,急忙接口道:“有项庄兄弟相陪,路上也不至于寂寞,还可向项庄兄弟讨教一二,只是不知项伯父的意见……”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项伯不禁朗笑,轻拍项庄肩膀,叮嘱道:“路上一定要照顾好公孙世侄,不可有半点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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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离开公孙府,极穿行在繁杂的街道,不久,来到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前,公孙泰从马车上走下,向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自己,乃快步踏入药铺,很快消失。
药铺后院,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入内后,是黑暗潮//湿的通道,公孙泰极穿行,很快走出另一端的暗门,这里是一座独立的大院,二十多人正在挥汗练剑,这些是张良这几年,豢养的死士。
穿过众人练武之地,张不疑走到一所大房子前,轻轻敲了三下门,从里面传来张良疲惫的声音:“进来。”
张不疑推开门,屋内光线极暗,好一阵,张不疑才适应了屋内的黑暗,缓步走入,来到张良面前,行礼道:“父亲,事情已经办妥了。”
张良满意点头,询问:“项伯是否已经决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