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李真挨了顿胖揍,最近才又出现在清宁宫,不过对于父亲的出卖她也无可奈何。
李破在宫人伺候下脱去外氅,舒服的坐到塌上,「大郎来过了吧?」
李碧看他气色不太好,凑过来给丈夫揉着肩膀,「来过了,在这里用了饭便没了人影,唉,出了宫,心也就野了,再想像之前那样考校他一下学业都寻不见人。」
一副老母亲的口吻,把李破给逗笑了。
埋头写大字的李真抬起头,向父亲露出讨好的笑容,嘴上却直插大哥的软肋。
「大哥说了,明早约我们去武德殿,要教我们武艺……娘娘也好久没动手了吧?不如明早同去,让大哥知道一下厉害。」
她口中的我们自然不止她一个,还有皇次子李安,李安也四岁快五岁了,进入到了猫嫌狗不爱的年纪,比李原还要顽皮,估计开蒙之后效果也不怎么样,让李碧很是发愁。
李破的其他几个儿女都还在襁褓之中,自然不可能去到武德殿跟大哥耍枪弄棒。
此时李碧颇为意动的笑了起来,「他倒是像个哥哥的样子了,出宫半年多了,竟然还能想着教导你们武艺……」
李破呵呵一笑,给妻子泼冷水,「他啊,怕是觉着打别人不太合适,抽空揍弟弟妹妹一顿却是正好……你个做母亲的,总把儿子往好处想。
哎呀,你轻点……」
李真嬉笑一声,「阿爷英明,大哥心眼多着呢,尤其是他身边的那几个,整日里贼头贼脑的,不给他出好主意。
我现在七岁了,力气大的很,早已不怕大哥,让娘娘同去,是想让娘娘做个见证,怕把大哥打的疼了,他不认账。」
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这个女儿,武力值渐高之下,上面顶着哥哥,下面踩着弟弟,向来嚣张的很。
李碧哼了一声,拿住丈夫的后颈一阵揉捏,让李破非常酸爽。
「你们就闹吧,哪天惹得我恼了,非打折你们的腿不可。」
李破赶紧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轻松些,心说你别还没打折儿女们的腿脚,先弄折了老子的脖子。
「玩闹归玩闹,下手要知道轻重,兄妹之间也要懂得容让,知道吗?」
李真继续描摹她的大字,顺嘴回应父亲,「阿爷放心吧,大哥奈何不得我的,等过上几年我长大了,他肯定得躲着我走。」
李破嘴角抽动了几下,知道是阿史那荣真的教育出了问题,回头瞪了妻子一眼,「你说她总在你身边转悠,就不知道教她些好的?」
李碧瞪回去,「这话夫君还是去跟你那贵妃说吧。」
李破默默念叨了一声,我忍。
待了一阵,李破把惹人烦心的女儿赶走,搂着妻子出了会神,李碧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气
氛,也不打算说话,把头枕在丈夫的大腿上,两条修长的大腿伸展开来,脚一翘一翘的,自得其乐,没一会就有些困了。
李破下意识的抚着妻子的头发,低头借着灯火的光亮找了找,没有看见白头发,不由颇为安心。
李碧年纪比他大,今年四十了,不年轻了啊。
待了一阵,看妻子眯着眼睛好像随时都可能睡过去,李破道:「最近你看着点宫里,门下省要有变动,他们出入宫禁要随便一些,不定就和宫人有涉……」
李碧一下睁开了眼睛,随即起身坐了起来,「是哪个让夫君如此慎重以待?」
李破轻松的笑笑,「不用如此,没什么着紧的,长孙顺德搬弄权柄,结连党羽,我要换个门下侍郎。
这人吧,在咱们入长安之前便为李渊效力,经营日久,朋党多了些,所以要小心为上。」
李碧看着丈夫的神色,想了想道:「长孙顺德……他是李渊降人,又是洛阳世族的首领,夫君这是……要算旧账?」
李破:「你看看,连你都这么想,遑论旁人?陇西李氏的人至今都安然无恙,他长孙顺德有什么旧账可算?
此中详情不用说太多,还要追查一番……当年河南那边逃过来的人多了些,你知道的,当年杨广在时,洛阳朝堂上乌烟瘴气,风气非常糟糕。
其中一些人逃来关西避祸,行事之间便带了旧日习气,其中尤以长孙顺德为最,没多大的才能,对争权夺利之事却很热衷。
早晚要下手整治的,我只是担心失了分寸,先跟你说一声,以免到时为宵小所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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