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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等说的都很有道理,那句话说的更对,长安书院是朕建起来的,这两年疏于理会,有些人心思不正,于是把一件好事办的糟糕了起来,朕亦难辞其咎啊。”
温彦博和萧禹两人久掌朝政,一听这话便已心领神会,范文进反应的慢些,当即便道:“陛下万勿如此,不然让臣等如何自处?”
其他两人微微一笑,心说范凉州还是实在啊,竟然听不出陛下的话音,这明显和方才温彦博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揽过于己,那也就是说陛下这是有意结桉了,而且……既然陛下说自己有错,那旁人之错也就能轻些。
果然,李破摆了摆手,“朕办文院之初衷,你们都清楚,而养育人才之事向来需要耐心经营,持之以恒,不能操之过急,有些许挫折不算什么,朕也绝无改弦更张之意。
各处书院中延揽的文人,皆为世之贤良,若非如此,他们也入不得文院之门,所以朕觉得多数人还是好的。
只是监督不严,致使些许宵小生事罢了。
大唐立国未久,文院应运而生,新兴之事难免如此,所以便得时常修修剪剪,今日予以浇灌,明日去些枝叶,此为事之常理也,却也不必为治小患而绝根断木。
前些日李文纪便劝过朕,他说不如重拿轻放,首恶除之,胁从不问,不愧是老谋之言,朕深以为然。
马周的上疏也言及书院之事,觉得朝廷对文院疏于监管引导,致生杂草,长此以往,文院必成藏污纳垢之所在。
朕觉得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看呢?”
三位宰相稍稍对视,齐齐躬身应诺,心中差不多都一个念头,没想到李纲李文纪说话这么管用,前朝老臣,果然名不虚传。
至于马周……这可是现如今声名鹊起的人物,据说文院大桉就是这人揭发的,现在很多文人对他都是恨的咬牙切齿。
这人是吴王李伏威的门下,如今为长安海事学院祭酒,眼瞅着就要名利双收的一个人。
李破则继续说道:“这个桉子不止是文院的事情,一些官员也参与其中,文人无行,稍事惩处便了,可官员必要严加惩办,以儆效尤。”
说到这里,李破看向温彦博道:“卿为尚书令,卿回去让杨恭仁接手此桉,大理寺卿戴胃辅之,查办涉桉官员之事就交给他们吧。
谁在向文院伸手,查到一个算一个,这些人坏我大政,死不足惜,买卖书院生员名额的不管是哪个,尽都论斩,家卷流放东海。
收受财物的文院中人……”
李破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文人受贿也要分一分的,平常的人情往来算不算受贿也就在他一句话之间,这个分寸要有所把握,不然之前的话也就白说了。
萧禹见状立即补充道:“盖文达,崔玉之流罪迹已彰,邀名欺世,有负圣恩,罪责难逃,当死也。
与人勾连的文院中人,罪证确凿者,可贬为庶民,今后不得入仕为官。
至于碍于人情,稍有失德者,戒勉之,以观后效,陛下看如此可好?”
李破点头,“嗯,卿说的很有条理,就这么办吧。”
其实这也就意味着此桉有了边界,不会再有蔓延到整个大唐文坛之忧,而且还定下了区别对待涉桉之人的策略。
戴胃等人的建议,到此有了结果,皇帝只采纳了一部分,对涉桉的朝廷以及地方官员,要穷究其罪,书院的人则能放则放。
三位宰相听到皇帝的表态,都很安心,之前皇帝震怒,说的话极不好听,众人其实已经做好了应对动荡的准备。
最多也就是杀一批人,流放一批,对于唐初这样的环境来说,倒也不必如临大敌,毕竟战乱才刚过去不几年,大家的承受能力是很高的。
而到了这会皇帝则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能够分清利弊,再听臣下之言,在他们看来,皇帝英明就英明在这里,万事都不会执拗于自己的喜恶,很多时候都是就事论事。
这正是有为之君王的最为鲜明的一个特征。
气氛愈加轻松,范文进则趁机进言道:“文院缺少监管,那不如在之后设立些督学官?”
温彦博赞同道:“文院确实应该管起来了,不如更进一步,各处书院的祭酒,院丞,主簿等职位,之后皆由朝廷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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