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很感激的一躬到地。
皇帝的话别看说的很严厉,有着非常浓的警告意味,可他在朝为官已久,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帝当面说这些,是对臣下的爱护。
不然以帝王之尊,犯不上跟你多说什么,你做对了,便有奖赏加身,这已经是非常公正的举措。
而你要是没有揣测明白皇帝的意图,把事情给办砸了,注定就要接受惩罚。
这都是官场之上,大家心知肚明的规则。
现在皇帝多说了一些,让你能清楚的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属于法外之恩,作为臣下他必须明白这一点,懵懵懂懂的人,是不会得到命运垂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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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放心,臣必定会还房侍郎一个清白。”
李破笑笑,对这厮的小心眼嗤之以鼻,“房乔的清白不用卿来还,他的为人朕信得过……诏,凡涉此桉之人,斩,家卷流配东海。”
长孙无忌应诺一声也不再多话,辞出了太极殿。
回去大理寺的路上,长孙无忌在心里琢磨着房乔此人,当年在秦王府的时候,这人便得李二郎信任,呼朋唤友,人人皆道其善。
如今来到新朝,此人还是这么受宠,他是怎么做到的?
和褚遂良差不多,长孙无忌也有了类似的疑问。
想到这些,长孙无忌是一阵的羡慕嫉妒恨。
主要是皇帝待他不太好,嗯,起码姿态上是如此,他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晋为大理寺卿正,除了机缘巧合之外,皇帝能用他,也愿意用他之才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可与房乔相比,他的官品为高,可在皇帝的心里面,怕是两个长孙也不如一个房乔,人就怕比,一比之下,长孙无忌就很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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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随即便把此事抛到了脑后,再过上几天,今科就要放榜了。
虽说被恶心了一下,大体上来说,此次科举还是非常成功的,从去年秋天的时候,各地士子纷纷入京,到了今年夏初,科举京试结束。
一切都很顺利,这说明朝廷布置得当,只要再来上这么两三次,整个科举制度也就会彻底确立下来,成为一套行之有效的选才体系。
礼部的人此时还都在阅卷,关键时刻,谁也不敢松懈,礼部的各处衙房,彻夜灯火通明,七千多人的卷子,想要评出个上下来,点灯熬油都是正常的操作。
天色已晚,晚饭的时间早就过去了,要不是长孙无忌手里的桉子耽搁不得,他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到太极殿见驾。
李破也不在太极殿多留,加班这种事情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还掉头发,做皇帝的人肯定是不喜欢加班的,李破也不例外。
行出太极殿,命人准备了汤汤水水的送去礼部,算是皇帝对臣下们的体恤,邀买人心,无过如此。
今年不会有殿试了,因为会盟在即,到了这个时候,李破不会再在科举的收尾之事上浪费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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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间,大唐和突厥的往来一下频繁了起来,两国使者们在突厥王庭和大唐京师之间来回奔走,交换着双方的意见。
科举放榜的前一天,阿史那牡丹再次来到了阔别数载的长安,她给李破带来了突厥可汗阿史那杨环的问候,还有一封私信。
由阿史那牡丹来转交,李破隐约感觉到了那位便宜姑姑的不耐烦。
信里面倒是没说太多,就是有一句话很有意思,“你我之间,大事之上皆可面谈,小事尽可一言而决,何必效那锱铢必较的商贾行径?”
李破没有任何的羞愧,只是一笑置之,这就像一笔大买卖,不管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阿史那杨环肯定是在草原上待久了,神经也变粗了许多,倒也可以理解,毕竟突厥人那点智商,权谋二字对他们来说太过深奥。
和那些蠢货相处的久了,很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智商和耐心。
李破都能想像的到,在突厥王庭中,阿史那杨环召集突厥贵族们议事时乱哄哄的场面,每个大唐提出的条件或者问题,都能在那里引起毫无意义的争吵。
若是换了他自己,估计也郁闷的想要杀点人来平平心气,王庭现在还没有发生惨桉,来信也只是埋怨几句,说明阿史那杨环的神经确实很有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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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看过阿史那杨环的来信,也没当回事,临近会盟,大家情绪有所躁动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