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先就恼了,当李破看过来的时候,这个黑大个当即便道:“将主,此人如此轻慢,着实可恨,不如让末将杀了他,也好让突厥人晓得,我恒安镇不可轻辱。”
颉利汗的使节,当即就扭头瞧了过去,轻蔑道:“我带着可汗的善意而来,请不要拒绝他,不然的话,所有人都会被可汗的怒火烧成灰烬。”
无疑,这是个拼命给自己棺材上钉钉子的家伙。
李破适时摆手,让都被激怒了的几个校尉稍安勿躁,终于开口问道:“这里是大隋的云内,不是突厥汗账,颉利汗的怒火烧不到这里,我的怒火却能把你烧的灰都不见,好了,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想问的是,颉利汗为什么要刘武周的人头呢?”
使节感觉很受伤,所以也很愤怒,但显然,他也并不想把性命丢在隋人的地方,他做出一副你有权知道原因的样子,微微垂头,抚胸道:“那个可恨的家伙,将一顶王冠送去了王庭,但那顶王冠,本来属于……一位非常尊贵的人。”
“王冠已经回到了可汗手中,但亵渎了它的人,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而作为马邑郡最有权力的人之一的您,应该也想杀死这个背叛了大隋的人吧?而且,还能获得可汗的情谊,我想,您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才对。”
李破终于恍然大悟,作为执行者的尉迟,也听的目瞪口呆,觉着将主祸害人的本事,真不是旁人能够学的来的。
李破忍着笑,“好了,回去告诉颉利汗,大隋的事情就不劳他费心了,如果他想要什么人的人头,让他自己来取,我想,在草原上有着很大名声的他,怎么会将报仇的事情交给外人来做呢?”
突厥使者最终碰了一鼻子灰,带着满腔的愤怒被强行送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带给了李破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刘武周跟突厥人勾搭了一番,反而把人家给得罪了。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想了想,如果他是颉利汗,这个时候应该是派人去见刘武周了,然后让刘武周来取他的人头,这样一来,刘武周那厮肯定屁颠颠的再派来些刺客才对。
不过突厥人脑子有点愚,肯定想不到这么绝妙的主意。
用一顶王冠,绝了刘武周的念想,效果果然好的不得了,当初送出王冠的时候,其实他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来自西域国王的王冠,刘武周但凡跟突厥有了来往,几乎不用考虑,肯定要将这东西送出去,除非刘武周太过爱财,不然的话,这几乎是百分百会生的事情。
赃物啊,再送回到失主手中,还被人认出来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果然,刘武周一下就掉进了他挖好了的坑里。
当然,效果好到了突厥来人悬赏刘武周人头的地步,对他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之所以他没有答应,也很简单。
没有突厥人的掺和,刘武周这人在马邑,也就无足轻重了,他也没那个心思跟突厥人虚与委蛇,到不如干脆的拒绝,借此让部下们明白,他跟突厥水火不容的心思。
此事在他看来,也就告一段落了,至于什么颉利汗的怒火,他是一点没当回事儿。
这个冬天的后半段,李破几乎便住在了云内城中各处的军营当中,和恒安镇军将士同吃同住,督促军中将领,持续的严明军纪,操练兵马。
一直到十一月快要进入腊月的时候,陈圆带兵返回了云内,太仆杨义臣的平乱大军,解散了。
太仆杨义臣无奈的返回了东都,去接受东都群臣七嘴八舌的质询和为难,当然,东都的形势这个时候也已经极不乐观。
张须陀战死了,河南东部战局彻底糜烂,翟让,李密的瓦岗军驻军郑州,对洛阳虎视眈眈,调杨义臣回去,其实也是为了洛阳防御战在做准备。
让李破感到有些惊喜,也随之压力大增的是,出去一千兵马,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三千人。
这些新增的兵马大多都是河北人,还有一部分山东人,这些人之前大多都是府兵,后来6续加入了叛军当中,在被杨义臣击败之后,归于杨义臣麾下。
杨义臣一走,他们也没了着落,他们既不愿回去家乡,也不愿再跟在乱纷纷的这个王那个王身后作战,于是便被陈圆劝着,跟随他回到了云内。
尤其让李破没想到的是,陈圆竟然还带回了一个人,李破的小翅膀,终于体现出了点威力,让这人的命运给扇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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