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微微抬眸,低低看了宛俪宁一眼,又低垂下了眸子,不再言语。∝八∝八∝读∝书,◆o+对于宛俪宁的来意,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朗,沈贵妃已然失势,被打入冷宫之后断没有再出来的可能。如今,她们沈家所能做的,只是想尽一切办法同沈贵妃母女撇清关系。断不能让她们连累到整个丞相府。
宛俪宁低眸思忖了一会儿,又泫然欲泣道:“外祖母可知俪儿如今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孙夫人轻轻笑了笑,恭谨应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自然是妾身可望而不可及的日子。”
宛俪宁眸中一黯,又道:“俪儿如今,已然不再是当初的二公主了。”
孙夫人躬身道:“公主说笑了。”
宛俪宁见孙夫人始终是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内早已满是愤恨,只因尚记得宁妃的嘱托,因而不曾翻脸罢了。旁边的花丛中传来几声说笑之声,伴着环佩叮咚,一阵香风由远及近地往这里来了。宛俪宁凝神听着,听见其中有杜夫人的声音,眸中一暗,心内一横,“噗通”一声竟跪倒在孙夫人面前,带着哭声道:“求外祖母念及骨肉之情,请外祖父入宫求求父皇,将我母亲从冷宫里放出来。冷宫凄冷寂寞,我母亲已然病倒,若是再不将她放出来,只怕生命垂危,纵使她并非是外祖母的亲生女儿,却是自幼养在您的膝下,待您亦如亲生母亲一般敬重,求外祖母救她一命啊!”
孙夫人见了,心下一蒙,脑中竟是一片空白,目瞪口呆地看着宛俪宁,竟忘记了稍侧一下身子,生生地受了她的大礼。
杜夫人带着王安人、邓宜人及一个衣饰华贵的俏丽少女转过花丛,停在了宛俪宁身后,见此情景,更是一惊,当下也来不及闪躲,只得直勾勾地看着她们。
“二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开言的是随在杜夫人身边的少女,只见她不到豆蔻年华,生的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俨然一个美人坯子,正是舒妃新收的义女宛惠然,听闻外祖母入宫为皇后娘娘贺寿,专门赶过来相伴左右的,如今竟见了此等情景,怎能不大吃一惊,快步上前去将宛俪宁扶了起来,柔声问了几句。
宛俪宁抬眸看着她,眸中清泪盈盈,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低声抽泣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孙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对宛惠然行了参拜之礼,又与杜夫人见了平礼,一时之间亦觉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也并未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