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湘宁侧眸看着她,并未应声,恍了许久,方道:“事到如今,只怕我是无暇助你了,太子妃之事,只怕是要缓一缓了。”
耶律清莬低眸,复又笑道:“我知道,若需要我的话,我自会助你的。”
宛湘宁看着她,有些不解,轻道:“你要助我?”
耶律清莬点头,笑道:“正是。”
宛湘宁疑道:“为何?”
耶律清莬笑着应道:“莫非公主以为,那裴满出云乃北辽人士,我便与她是一条心的吗?其实,今日之事,也将我吓了一跳呢。”
宛湘宁问道:“她真的是北辽郡主吗?”
耶律清莬应道:“我确实听说过她的名号,却从未见过本人,因此并不确定。不过,我会修书一封给我兄长,请他代我查一查,那位浚宜郡主现在何处,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来了。”
宛湘宁淡淡笑,道:“多谢你了。”
耶律清莬看着她,道:“公主关心则乱,想来心内已是一团乱麻,定是毫无头绪的,不妨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宛湘宁轻轻点头,道:“那你请说罢。”
耶律清莬道:“沈将军在北疆是何情形,你我心知肚明,那裴满出云定是在陷害将军无疑。可是。公主请细想一想,她为何会陷害自己的夫君?若真如她所说,她是裴满将军刻意安排嫁给沈将军的,为的是将沈将军招降,为何偏挑这个时候将此事曝于人前?沈将军如今未降,她的目的根本没有达到,如今却已将前路堵死了,又是为何?”
宛湘宁缓缓道:“她如此一闹,陷害沈将军,若罪名坐实,只怕整个将军府都要遭殃,而她也不得幸免,她是连命都不要了。如此决绝,定是有缘由的。”
耶律清莬又道:“公主可再想一想,有谁恨沈将军入骨,定要置他于死地的?”
宛湘宁细村一会儿,道:“沈将军一向豁达,并不参与朝局纷争,且军功卓著,在朝中并未树敌,应当不会有人定要置他于死地的。不过,”她抬眸看着耶律清莬,微微一笑,又道:“倒是多谢你提点,我会想法子问一问将军府中人的。”
耶律清莬笑道:“如此甚好。还有一点,那裴满出云又是如何被带进宫里来的,只怕也要问一问。”
宛湘宁一怔,倒是将这点忘了,朗清对此事并未说明,想来因是出家之人,对红尘俗事并不想多问罢,便又道:“正是,我会去问一问母后的。”
耶律清莬轻轻笑,道:“正是。皇上下旨将沈将军召回,怕要隔些日子才能进京,刚好趁此时机,公主可将这些查上一查,待沈将军回京受审之时,也好有所应对。”
宛湘宁点了点头,又对她道了声谢,只觉有些疲累,用了茶,便自回凤光殿里歇息去了。
沈建勋一向为人清正,刚直不阿,待人又极为亲厚,凡与他有过接触之人,皆对他极为信任,因而若说他投敌叛国,高荣便是第一个不信的。派宦官去北疆传旨时,他专门叮嘱了往北疆去的宦官,要明里暗里给沈建勋一些提点,万不可让他毫无防备地回京受审。
受命的宦官也是极为通透,传旨时将宫内发生之时大概说了一下。沈建勋一听便急了,一向忠君为国的他如何受得了如此污蔑,且污蔑他的人还是来自他的府中,更是令他难以置信,当下便不顾身子依旧虚弱,让郁青青收拾行装,马上便要出发回京。
郁青青闻讯亦急,便依沈建勋之命收拾起了行装。,
宛攸宁与宛维宁在一旁看着,心下亦是焦虑。
宛维宁见宛攸宁目不转睛地看着郁青青,对他的心思自是了然,心内一酸,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佯装轻松,转身对他轻道:“若兄长不放心,便随沈将军一同回京罢。此事怕是不好解决,万一有变,只怕还会牵扯到琅华姐姐,我也有些不放心。再说,沈将军一向耿直,沈公子又不谙朝政,怕是难以裁决,若有兄长助他们一臂之力,我也能略微放心一些。”
宛攸宁一怔,侧眸看着他,应道:“那这里,可要由你一人驻守了。”
宛维宁哈哈一笑,道:“那又何妨,我又不是不曾一人驻守过,有众将士相伴,我也轻松一些。”
宛攸宁凝眸看着他,叹道:“真是辛苦你了。”
宛维宁浅浅笑,并未应声,只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又道:“放心罢。”
翌日清晨,沈建勋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郁青青上路,欲往京城的方向去,还未走出军营,便见宛攸宁含笑立在路边,忙走上前去行礼,被宛攸宁一把扶住,耳边听见他道:“沈将军之忠心,本宫心知肚明,今日与你一同回京,父皇面前,也好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