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湘宁淡淡笑道:“这也无妨,所谓英雄相惜,听说习武之人皆是如此,也不足为奇。”
苏皇后缓缓点头。
沈贵妃却又笑道:“可本宫听说,近些日子以来,沈将军在北疆无心抗敌,只一味在帐中躲避,不知与此‘英雄相惜’可有干系?与他府里的这位好姨娘可有干系?”
齐夫人一听,更是急了,忙道:“娘娘,此言不可,我家老爷驻守北疆,从未惧敌,何来的一味在帐中躲避?”
沈贵妃听了,并不应声,只在一旁冷冷而笑。
而在一旁的宁妃却又道:“可臣妾的确听说,沈将军近日里连营帐都不出了,不只是所谓何故呀?而且,臣妾还听说,贵府的郁姑娘曾被北辽军队所擒,可偏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仔细想一想,倒的确有些奇怪呢。”
齐夫人听了,脸色微微发白,此事她从未听说过。
宛湘宁心内暗道一声不好,侧眸向沈君琰看去,见他眉头紧蹙,微微摇着头,心内不由一沉。
一直端坐一旁并未出声的舒妃轻轻笑道:“皇后娘娘,维儿在给臣妾的书信中倒是提过此事,郁姑娘平安无恙,是因维儿带人去救的结果。还有沈将军,听闻他最近身子不适,便在营帐里歇着,倒也不是刻意避敌,还请娘娘明察才是。”
舒妃出身将门,一言一行皆具英武之姿,且宛维宁又的确驻守北疆,她的话倒令众人信服。
苏皇后闻言颔首,轻道:“舒妃妹妹所言极是。”
齐夫人亦道:“娘娘,只怕此事却有蹊跷。”她抬眸狠狠剜了裴满出云一眼,又道:“这个女人的身份,臣妾乃到今日方知,想来老爷定是不知情的。”
裴满出云在一旁轻轻笑,道:“夫人如此肯定?”
齐夫人看着她,怒道:“你还不住嘴!?”
沈贵妃笑道:“夫人何必如此凶神恶煞?让她将话说完便是了。”
齐夫人不敢不听,只得闭嘴。
裴满出云又道:“妾身的身份,老爷早已知情,君宜的名字便是自妾身原本的封号而来的。”
齐夫人眸中一黯,心内一酸,重重叹了口气。
裴满出云继续道:“战场之事,妾身并不知情,只知与沈将军成婚后,父亲却与他私下会面数次,每次皆相谈甚久。”边说着,她抬眸看着苏皇后,轻轻笑着,道:“父亲对妾身的这桩婚事,倒是满意的很。”
苏皇后一怔,竟不知该以何言相对,只担忧地看了齐夫人一眼。
沈贵妃却又扬声道:“皇后娘娘,依臣妾之见,此事并非是咱们后宫该管之事,还是奏请陛下,请他裁断罢!”
苏皇后听了,亦无法反驳,只得让芳若去奏请乾德帝,请他下朝后速来坤月宫商议。
乾德帝闻讯后,迅速赶来,见到此情景,也是讶异,又听众人将方才之事复述一遍,只觉心烦意燥。对于沈建勋无心应敌之事,他早已有所耳闻,如今又知他竟私纳敌国郡主为妾,更是怒火攻心,面色瞬间便冷了。,o
宛湘宁见了,忙上前道:“父皇,沈将军并非刻意避敌不出,而是身中……”话未出口,她的手便被身旁的耶律清莬一把拉住,紧紧地抓着,她又活生生地将已到口边的话咽回了腹中,仔细想想,解药还在耶律清莬手中,此时并非与她撕破脸的良机。
乾德帝奇道:“你说甚么?”
宛湘宁轻叹了口气,道:“身染顽疾,需要休养,才在帐中歇息的。”
耶律清莬面色一缓,手中的力度逐渐减小。
乾德帝对此等说辞已听得腻了,且方才听了如此繁杂的故事,又被沈贵妃等人吵得头疼,心内更是烦闷,便只道:“此事,需由沈将军亲自回宫说一说才是。”说罢,当即命高荣传旨,速速送往北疆,只说有要事商议,命沈建勋即刻启程回京。
苏皇后心想也好,如此可稍缓些时日,便又一指裴满出云等人,试探着问道:“那她们……”
乾德帝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宛湘宁,轻轻叹了口气,道:“夫人与君琰可先行回府,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湘儿暂且留在宫中,依旧住在毓秀宫里。至于你…”他侧眸看了看裴满出云,“也留在宫里罢。”又侧眸看了看苏皇后,“让她住在何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