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湘宁点了点头,这才笑了。在皇室中,驸马的地位永远是最低的,比亲王妃还不如。亲王妃尚有机会凭夫贵妻荣,而驸马却只是个将公主娶走的外人,也是素日里最不受重视的。宫内的人最是攀附权贵、欺软怕硬,可她却是不愿,让沈君琰被宫女们薄待。
沈君琰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牵着她的手坐在锦榻之上,轻轻道:“你放心,她们不曾薄待于我。”
宛湘宁心内一暖,抬眸看着他笑笑,伸手轻轻在腰间捏着,方才与宛攸宁和耶律清莬说了那么多话,倒还真是有些疲累。
沈君琰见了,伸手轻轻扶她靠在了怀里,轻轻问道:“可是累了?方才见你都要进来了,偏被那耶律清莬从半道儿上劫走了。”
宛湘宁轻轻一笑,舒舒服服地倚在他的怀里,缓了一会儿,又直起身子,轻扬眉梢,笑眯眯道:“方才我与耶律清莬说了那么多,都没有白说,她已经同意让人再去父亲送两颗解药了,你就不必一直揪着心了。”
沈君琰一怔,自成婚以来,他的心里一直郁结不解,总想着尚在北疆病榻上的父亲,不想也被她看了出来,刚回宫才不过两三天的工夫,便又为父亲要来了解药,让他心里着实一暖,握着她的手道:“辛苦你了。说起来,本该是我为父亲分忧的,如今反倒使你受累了。”
宛湘宁似嗔非嗔地睨了他一眼,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他怀里,轻声道:“你又对我如此客气。难道我们不是夫妻吗?难道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吗?”
沈君琰听了,低眸轻轻笑了一笑。
宛湘宁只觉得在耳边有一股热流,酥酥麻麻的,其中伴着沈君琰的气息,让她心里觉得痒痒的,伸手环住他的腰,面颊一热,也不再开言。
其实,时到今日,宛湘宁仅有一事不安,便是她与沈君琰至今未曾圆房,让她有些不明所以。沈君琰倒是夜夜与她同榻而眠,却不行夫妻之事,只是在她入眠之后将她搂在怀里,与她相拥而眠。宛湘宁心内疑惑,不知他心内究竟是如何想的,却又羞于开言询问,便也只好由着他了。
只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倒确实比从前亲密了许多,从初时一见面便面红耳赤,到后来携手而行,再到如今可相拥而坐,每进一步便让宛湘宁心内甜蜜许久。而到了如今,沈君琰似乎对她的吸引力更大了一些,每每见他坐在身边,总想挨过去抱抱他,却因羞涩,始终不敢太过直接。但沈君琰却似乎总能察觉她的心思,总是先一步靠过来将她揽在身边,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在宫内又住了两天,苏皇后也晓得若再留下去,便是于理不合了,虽还是舍不得,但还是许了让他们早些回将军府。在宛湘宁与沈君琰离宫回府之时,宛瑶宁乘着软轿赶到西华门前送行,眼泪汪汪地看着宛湘宁,不舍地道:“长姐何时再回宫来?”
宛湘宁侧眸看看沈君琰,轻轻抚了抚她鬓边的秀发,道:“你若得闲,可来将军府找我顽。瞧你这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又不是嫁到了边塞草原,不过就在京城之内,想见我的时候就派人捎个信儿过来,我想法子帮你同母后讲,好不好?”
宛瑶宁用力点点头,方才破涕为笑,忽又侧眸看着沈君琰,问道:“我若去将军府,沈公子可会嫌我烦?”
沈君琰笑道:“公主说笑了,若不论尊卑,你是湘宁最疼爱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若想来顽,随时可以,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的。”
宛瑶宁一听,泪痕未干,却又绽出了大大的笑容,看着宛湘宁与沈君琰,忽又道:“见姐姐与姐夫如此亲厚,我也可以安心了。”
沈君琰听她在言语间已将自己唤作了“姐夫”,心内一暖,下意识伸手牵住了宛湘宁的手。
回到将军府后,沈君琰与宛湘宁先去碧沅堂见了齐夫人,与她饮着茶说了一会儿话,才一同回到了锦绣苑。刚进锦绣苑的大门,还未走到卧房,宛湘宁便转头对瑾蕙道:“你去请秦管家来一趟,我有事情想请他相助。”
瑾蕙应是而去。
沈君琰在一旁奇道:“你有何事要找秦管家?”
宛湘宁侧眸看着他,揶揄道:“定是与你有关的,若想知道,就过来听听罢。”
秦管家到了莹心堂时,宛湘宁与沈君琰已然安坐在那里等着他了。
秦管家躬身请了安后,抬眸问道:“不知公主传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