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沈建勋中毒本是为耶律清莬所害,沈君琰对她自然没有好印象,只是看着宛湘宁的面子上不与她为难,便也不多言,只轻轻点了点头,便走到一旁去了。
他的心思,耶律清莬自然猜的出来,亦不见怪,只挽着宛湘宁的手与她一同去寄灵阁坐坐。
宛湘宁本就有事问她,便欣然而往。
耶律清莬本不过想同她随便说几句闲话,但见她住地盯着自己看,便有些奇怪,问道:“公主在看甚么?”
宛湘宁一怔,有些赧然,笑道:“没甚么。”想了一想,又道:“我只是…在看你的眼睛……”
耶律清莬讶异,问道:“我的眼睛有甚么好看的?”
耶律清莬的双眸与她的兄长耶律楚良一样,黝黑深邃,似乎一眼都望不到边。
宛湘宁低眸忖了一会儿,才道:“清莬,在你们北辽,可有蓝眸之人?”
耶律清莬一怔,表情略有些不自然,顿了片刻,方问道:“公主因何有此一问?”
宛湘宁低眸轻笑,道:“只是好奇罢了。莫非真的有吗?”
耶律清莬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确是有的。只是在北辽人心中,天生蓝眸并非是件好事,而且晦气薄福之人,还会为国家、家族带来灾难,是天生的灾星……”
宛湘宁一怔,听她如此说来,倒是始料未及。
耶律清莬继续道:“在北辽,若有人家生出天生蓝眸的婴孩,便会被认为是灾星转世,会为全家带来灾祸。因此,有许多人,若见生出来的婴孩是蓝眸的,就直接溺死了,以免他祸害全家……”
宛湘宁一惊,不知怎的,身上竟有些冷意,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耶律清莬见了,让兴哥为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亲自送到她的手里,轻道:“公主不需害怕,如今在北辽,蓝眸之人大多已经不在了,就算还在,只怕也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的。”
宛湘宁微微颔首,正欲再问,却听房门被推开了,瑾蕙自外面进来,躬身道:“公主,太子殿下和三公主来了。”
宛湘宁一怔,便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起身出去迎接了。
宛瑶宁一见宛湘宁的面便扑了过来,搂着她不停地唤“姐姐”。
宛湘宁细细端详了她一番,见她比从前面色红润了许多,人也活泼了许多,便知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不错,便也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了,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宛湘宁姊妹两个在一旁说话的时候,宛攸宁走到沈君琰面前,对他道:“沈将军托我转告你,他在北疆一切安好,让你勿以他为念,与公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好,”说到这里,他低眸忖了一会儿,又道:“青青亦让我替她对你道一声喜,愿你日后平安喜乐。”
沈君琰眸中一沉,浅浅笑道:“我晓得了,请您回去代我谢过她。”》≠》≠,
天色渐沉,万籁俱静,风已有些冷了,花木渐已萧瑟,让赏花之人平添了一股哀怨。
一袭青衣的郁青青昂首而立,静静地看着那堵高高的宫墙。在墙的那一边,有她心上之人,只是那个人,如今正陪在另一个女子身侧。那个女子,有让全天下人都望尘莫及的尊贵的出身,有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宠爱,如今,又得到了她最爱的人。细想一想,倒真是让人有些羡慕。
原本不想回京城的,郁青青低眸,实在不想见到他高头大马娶旁人为妻的样子。只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忍不住跳上了马,与太子一同回了京城。郁青青眼眶一酸,其实别无他念,只是想到或许还能看他一眼,看一看他如今的样子,她便心满意足了。
宛湘宁心里存了许多疑问,只是一直未寻得机会问一问。就这样过了几天,就在离宫之前,她终于寻了个机会,拉着宛攸宁细细问了问沈建勋与郁青青如今的状况。宛攸宁曾答应过郁青青,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她已回到京城这件事情,便也未对宛湘宁明言,只道他们一切皆好,正在北疆安心调养罢了。
宛湘宁听罢,点了点头,随口又问了一句:“兄长在北疆也有许多时日了,可听说过北辽有蓝眸之人一事?”
宛攸宁颔首,应道:“倒是听边境的老百姓们提起过,说是天生蓝眸乃不祥之兆,北辽人很是忌讳这个。”说着,他抬眸看着宛湘宁,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会问到这个?”
宛湘宁暗忖,既然沈建勋并未向任何外人提起过杜若母子的存在,想来定是不愿被旁人知道的,便摇了摇头,道:“只是在路上听说过,有些好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