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湘宁缓缓上前,自顾自地坐在她的面前,道:“我今日此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耶律清莬转过身来看着她,饶有兴趣问道:“哦?何事?”
宛湘宁微微一笑,应道:“宫内传来消息,我父皇、母后已将太子妃的人选定好了,不日便会有圣旨来让我兄长回宫成亲的。”
耶律清莬一蹙眉,问道:“可是那位郁姑娘?”
宛湘宁摇头,道:“不是,是刑部侍郎崔浩之女,崔锦若。”
耶律清莬皱着眉头,在脑中细细回想,当时在启国皇宫中曾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却如何都想不出这位崔姑娘生的是何模样。
宛湘宁见了,轻笑道:“生的很是俏丽,乞巧之宴时,她也在场,只是你未留心过罢了。”
耶律清莬凝眸看着她,忖了片刻,问道:“公主不想让她做太子妃罢?”
宛湘宁心道,这位北辽公主倒当真是聪慧至极,竟一眼便将她的心思看了出来,面上却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不过是个官家贵女,兄长要娶便娶了。她做不做太子妃,与我何干?不过……”边说着,她侧眸看着耶律清莬,掩嘴一笑,“倒是与清莬公主你大有干系呢。”
耶律清莬蹙眉,缓缓道:“若是圣心已决,想是很难更改的罢。”
宛湘宁轻笑:“圣旨未下,便有转圜的余地,只看你愿不愿一试了。”
耶律清莬皱着眉头问道:“你待要如何?”
宛湘宁正色道:“我想与你做个交换。你将解药给我,然后将瑶宁放回来,我便与你一同进京,想法子毁了这门亲事,亲自将你扶上太子妃的宝座,如何?”
耶律清莬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宛湘宁继续娓娓而道:“如今,父皇并不知晓你毒害沈将军且囚禁瑶宁之事,对你尚无敌意,一切或可尚有转机。况且,父皇对于我与瑶宁私自离京只是甚是恼怒,若你能我们两个带回宫去,父皇、母后对你的印象只会更好。再说,你也晓得,我是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女儿,兄长一向也是最疼我的,我说的话他们定是会听的。瑶宁从前虽不受宠,但今年她是启国的月女,身份自然与以往不同,她的意见自然也是有分量的。有我们两个为你保驾护航,你还怕大事不成吗?”
耶律清莬安静听着,眉宇间略有松懈,眼珠微转,若有所思,过了片刻,道:“我怎么能确定,在我放了三公主和给你解药之后,你还会真心帮我呢?”
宛湘宁微微笑:“我一向言而有信,这点毋庸置疑,况且我本就不喜欢那个崔锦若,又卖你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耶律清莬忖了片刻,又道:“那你要先放我回北辽,然后我在让哥哥将三公主放出来,可以吗?”
宛湘宁道:“自然可以。那解药呢?”,o
耶律清莬笑道:“自然可以给你。只是南楚皇后还要继续留在北辽,我不可能将所有人质都还给你,况且她亦非启国人士,想来你是不介意的。”
宛湘宁颔首,应道:“但你们也要善待于她。”
耶律清莬道:“这是自然。”
宛湘宁又道:“那你先把解药给我罢,我先送去给沈将军服下,然后随你去北辽军营将瑶儿接回来。如何?”
耶律清莬轻笑颔首,自荷包中取出一颗白色药丸,伸手递给宛湘宁,道:“你先去给你未来的公爹服下罢。他中毒很深,若是再耽误下去,怕就不好了。”
宛湘宁接过药丸,不由得有些疑惑,她竟如此轻易就将解药交出,做启国的太子妃,对她而言,真的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吗?不过,不管怎样,问题总算暂时得到了解决,先救了沈建勋和宛瑶宁也是好的,至于回启国之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此想着,宛湘宁匆匆到了沈建勋的营帐,先派人将朗清请了过来,让他先瞧了瞧那颗药丸,确认这的确是可解沈建勋之毒的解药,方派人取了水来,将药丸化在水里,由沈君琰喂着他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