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宛瑶宁与宛湘宁相继离开万佛寺后,寺中僧人本按照朗清的吩咐,只当她们都还在寺中,日日按照从前的样子安排早、晚课。而瑾兰、瑾蕙等宫女也按着宛湘宁的吩咐,隔几天便传一封书信回宫,说两位公主一切安好。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忽有一日晨起,众妃同去坤月宫给苏皇后请安,唯宁妃面色不佳,似是很是虚弱的样子。苏皇后关心,便问了几句。宁妃只道是近几日噩梦连连,以致寝食难安,因而日日神思恍惚,身子也是虚弱的紧,希望苏皇后恩准她去万佛寺供上几柱香,再稍住几日,求得佛祖庇佑,便可脱此困境。苏皇后不疑有他,便回禀了乾德帝准了她的请求,许她出宫去万佛寺了。
宁妃一进万佛寺,便觉气氛不对,再细一追究,却查出住持朗清与两位公主均不在寺中,细细审问了万佛寺众僧人与宛湘宁留在寺中的宫女之后,方知她们私自来了北疆,便急急忙忙回宫禀报了乾德帝。
乾德帝一听,又急又怒,在后宫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便让宦官传旨喝令她们立刻回京。
舒妃得知此事后,本不愿多事,只是此事牵涉北疆军营,即是将宛维宁牵扯了进来,便在书信中细细地对他说了,希望他得以小心应付。那舒妃原本便出身将门,其父宣威将军如今仍手握兵权,因此在宫外自有兵士为她传递书信,而速度亦比宫内的宦官快了许多,也使得宛维宁等人可有更多时间来应对此事。
自再世为人之后,宛湘宁对于宁妃与宛钟宁的所作所为感觉格外敏感,这次亦不例外。此事表面看上去似乎纯属巧合,但阴暗一些想想,未必不是那对母子事先得到消息,然后刻意让乾德帝知晓此事,好趁机打压一下他们兄妹的威风。
想到此处,宛湘宁对宁妃与宛钟宁又是恨得咬牙切齿。
宛攸宁满眼担忧地看着宛湘宁,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想好了该如何应对?”
宛湘宁无奈笑笑,应道:“不知,如今瑶儿身陷敌营,即使圣旨立刻到了,我们也无法奉旨立刻回京,只怕是要让父皇、母后多等些时日了。”说罢,她抬眸看着宛攸宁,又道:“倒是兄长,绝对不能娶那个崔锦若,这门亲事决不能成!”
宛维宁奇道:“为何?那个崔姑娘何处惹恼了姐姐吗?”
宛湘宁一怔,旋即笑道:“那倒不曾。只是我见舒妃娘娘信中所写,那位姑娘得以被父皇钦点,不过是因为在宫宴上献舞一支惊艳四座罢了。想那歌舞技艺,不过是为了取悦他人而作,都是些服侍人的玩意儿,哪有一丝母仪天下的风范?若封她做个孺子、美人倒也罢了,直接封太子正妃,未免也太抬举她了一些。况且,”她侧眸看着宛攸宁笑了笑,“只怕兄长心中之人并非是她,就算娶了也并不甘愿,夫妻该是一世举案齐眉,自然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才是。”
宛攸宁一怔,脸色微红,微微垂眸。
这几日来,宛攸宁对郁青青的悉心照料,她自是看在眼里的,心里倒是五味杂陈。重回人世,日月变迁,事事皆与从前不同,而事到如今,日后的发展亦无法预测,让她心里有些担忧,还有一丝欣喜。其实,若是宛攸宁与郁青青得成眷属,倒也了了许多人的心事,也算是美事一桩罢。 ⑧☆⑧☆$
京城中有旨意传出,地方官府自是有所察觉。
宛维宁的军队地处凉州境内,凉州总督贺昀得知有两位公主如今正在军营之中,其中一位还是乾德帝最宠爱的琅华公主,自然不敢怠慢,亲自来军营中请了许多次,想接她们去府中暂住,均被宛湘宁婉拒了。贺昀自也不敢勉强,便送了几个侍女过来,服侍公主们的饮食起居。
宛攸宁得知后,知会了宛湘宁一声,便拨了两个侍女去服侍郁青青。
此一来,太子的心思,军营中更是无人不知了。
这几日,郁青青的身子好了许多,逐渐可下榻走动一番。
被调派过来的侍女见太子待她如此殷勤,自然知晓分寸,将她服侍的无微不至。只是郁青青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多了两个侍女在一旁服侍,反而有些拘谨,极不喜欢她们寸步不离地随在身后。
这次,好不容易将那两个侍女派离了身边,郁青青便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出了营帐,慢悠悠地往沈建勋的营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