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湘宁一路不停,匆匆而行,刚走出山门,便听见旁边有人轻咳一声,声音甚是熟悉,便转眸看去,见是朗清,着一身墨蓝僧衣,默然立于路边,便上前问道:“大师也来送我?”
朗清微微一笑:“公主虽是女中豪杰,但终究为离过深宫,且身无防身之术,贫僧思前想后,还是与公主同去北辽罢。”
宛湘宁一惊,问道:“那寺中事务呢?”
朗清轻笑:“已安排妥当,公主不需费心。”
宛湘宁暗忖,方才朗清所言确有道理,若真如沈君琰所言,朗清见多识广,且武艺高强,有他相伴,心里也觉得安稳,再一转眸,见朗清身后的山石上绑着两匹骏马,她不由笑道:“还是大师思虑周全,我本想着到了镇上再买匹马的。”
朗清将缰绳解开,将马牵至宛湘宁面前,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微微笑道:“自山脚到镇上,尚有一段路程,骑马也能快些。”说罢,他一挽缰绳,马儿缓缓而行。
宛湘宁垂眸一笑,翻身上了马,与他并肩而行。
宛瑶宁悠悠转醒之时,只觉一片昏暗,且身子晃晃悠悠,并不知身处何处。
“瑶儿,你醒了?”耶律清莬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见她的声音,宛瑶宁心内似乎安定了一些,刚欲起身,又被扯得猛地躺了下去,再细感觉感觉一下,似乎双手、双脚都被缚住了。
宛瑶宁大惊,忙问道:“清莬姐姐,这是怎么了?”
耶律清莬并不应声,只伸手将遮光的帘子缓缓卷起,一缕阳光渗透进来,宛瑶宁方才看清楚,原来她被绑在马车之中,不知在往何处而去,而她的清莬姐姐,正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脸,道:“不要害怕,姐姐是不会伤害你的。”
宛瑶宁只觉一股冷意自心内升起,声音不觉有些颤抖:“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耶律清莬微微笑:“你不是想出去玩吗?姐姐带你去玩呀,带你去北辽,看看草原骑骑马,你说可好?”
宛瑶宁一惊,慌忙摇头:“不可,不可,我要回万佛寺去!”
耶律清莬同情地看着她,微微摇头,道:“晚喽,晚喽,小可怜,她们已经不要你了。”
宛瑶宁心内更怕,摇着头喊道:“你说甚么?快些停车!我要回万佛寺去!”
马车依旧向前飞驰,耶律清莬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并不理睬,只是后来听她哭喊的是在心烦,便找了块帕子,将她的小嘴堵上了。
宛瑶宁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甚么,满心惶恐,睁大双眸看着她,却“呜呜”说不出话,眼泪也不由得滴落下来。
入了夜,军营中一片寂静,只余巡逻士兵的皮靴踏地的声音。
耶律楚良独坐案前,近些日子,双方军队并未交锋,也让他不由得有些无聊,心内暗道,那对面的启国将军还真是沉得住气,明明已将郁青青抓了,他们竟一直未派人来救,难道真的认定他不会伤害于她吗?
伴随着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他的副将阿里奇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后,便将最新战报双手呈上。
耶律楚良看都没看,随手掷于案上,既未交战,这战报看与不看,并无两样。过了一会儿,他随口问了句:“那两个女人,这几天可还安分?”
阿里奇躬身应道:“自上次楚皇后意欲自裁被救起后,那位启国姑娘似乎已将她说服,这几天并未再闹着求死,只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坐着。那位启国姑娘却并不老实,在屋里不住地打转,有几次险些硬闯出来,不知她哪来的那么多力气。”
耶律楚良冷哼一声,道:“若她再不老实,可给她点颜色瞧瞧,只要不要伤到性命就好。”
阿里奇躬身应是,抬眸又道:“今日,收到清莬公主的口信,说是先前计划的事情,已经得手了。”
耶律楚良闻言大喜,猛地站起身来,问道:“当真!?”
阿里奇应道:“当真。只是按公主所言,她所擒获的并非是启国皇帝最宠爱的琅华公主,而是她的妹妹三公主宛瑶宁,如今正在路上,不过几日便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