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厂长,我们厂的效益虽然不行,但工人都是个顶个的。
你看大宝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刚才的大胖。
只是因为有些设备实在太旧了,跟不上时代,在竞争力方面,自然也就没法跟其他厂比。
我相信只要我们厂的设备更新换代了,做出来的产品肯定不会差!”
面对刘厂长的话,王卫东只是点头,什么都没说,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得了车工车间,这也是李大宝工作的地方。
一个个工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夹盘上的零件。
普车跟数车不同,全靠手动进刀,有时候手稍微抖一下,车出来的产品就变了样。
万一撞刀了,浪费刀片不说,更是容易造成大事故。
所以工人们虽然对王卫东好奇,但也不敢忽略了眼前的工作,甚至铆足了劲想要在王卫东面前表现一把。
万一被王卫东看中的话,那就彻底翻身了。
不比待在这个日薄西山的机械厂要好得多啊?
而王卫东此时也确实在关注着工人们的工作状态,以及工厂里的机械设备。
就像刘厂长说的,厂里的设备的确是落后了,要把这个厂子合并进红星厂的话,之后肯定得对这个厂的设备进行升级换代,那是个大工程,花费的钱财也少不了。
要是这里的工人够上进,技术也附和要求,王卫东也不介意出这笔钱。
说到底,在没有实现自动化生产之前,再好的设备也需要人来操纵。
就在王卫东想着这些的时候,一群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表演的那歌舞团。
由于整个车间都是车床运转的声音,王卫东并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到来。
这些姑娘进来后,便各自散开,参观起车间。
头一回看到车床和制造零件的场面,姑娘们都很是好奇。
张朵朵作为歌舞团里的台柱子亦是如此。
她拉着自己相好的姐妹,来到了一车床前。
想要看看一个零件是怎么从胚胎进化为成品的过程。
负责操作的车工看到披着长头发的张朵朵和她同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车间有车间的规定,进入车间一定要穿上厚实不易燃的工衣。
还得戴上帽子,就连王卫东也不例外,作为一个副厂长,别的可以不懂,但车间的规矩一定得清楚。
但这些歌舞团的姑娘显然不了解这些。
张朵朵因为有点近视,为了看清进刀的过程,还特意凑前去看。
这个吓坏了旁边的工人,车床进刀的时候,削出来的铁屑会掉落到下边,但总有那么些意外。
这也是为什么要戴帽子,穿厚实衣服的原因,万一弹射出来,也能防住。
然而张朵朵这一凑前,遭遇的事情要比被铁屑溅到更加的危险。
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自然而然的下垂,落在了转盘旁。
机器可不会因为女人长得漂亮就讲什么情面,张朵朵的头发瞬间就卡了进去。
强大的撕扯力带来的疼痛感,瞬间让张朵朵痛叫出声。
一旁的车工见此,一时竟呆住了,忘记去关掉电源。
也就是车床转动的速度不快,不然张朵朵这会已经被卷进去了。
她先前的尖叫,终究是惊醒了车间内的人。
王卫东听到声音后回过了头,看到这个危险的情况,童孔为之一缩。
顾不得多想,从一旁的工具盘里,抄起一把剪刀就朝着张朵朵冲了过去。
跟他做出同样行为的,还有李大宝,只不过李大宝要比王卫东稍慢一步。
等他赶到时,王卫东已经一把将张朵朵的头发从中剪断,并关掉了电源。
死里逃生的张朵朵冷静下来后,看向王卫东的眼神满是感激。
然而王卫东此时的脸色却不大好看,什么叫事故?这就是!
而且还是一场可以避免的事故。
要是这帮姑娘能遵守车间的规矩,哪会发生这样的事?
刚过来的刘厂长在看到张朵朵平安无事后,也松了口气,但心中很是愤怒。
今天对他来说,是决定工厂前途的大日子。
结果突然发生这种事,原本好事也变成坏事了。
尤其是在看到王卫东脸色难看的时候,心里更是咯噔一声。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厂长,您看这?”
王卫东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刘厂长,看来你暂时没法陪我继续参观了,还是先处理完当前的事要紧,我还有别的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后,王卫东便带着陈雪茹跟文丽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刘厂长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后,赶忙催促李大宝去送王卫东,看看还能不能补救补救。
看着李大宝追上王卫东后,他才转过头,脸色阴沉的看着张朵朵和其他一众歌舞团的人。
平时想要请歌舞团的人过来表演,说句求爷爷告奶奶也并不为过。
但比起被红星厂合并的事,显然是后者重要得多。
就算不为了合并这事,有歌舞团的成员在车间里出事,刘厂长也得背上责任。
他看着那一个个披散着头发的舞蹈员们,心中更是来气。
刘厂长声色俱厉的喝问道:“是谁给你们做向导的?”
一个身材瘦下的男子,畏畏缩缩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厂长,是我。”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进入车间,一定要遵守规矩。”
“有……”
“穿着裙子进来就算了,连帽子都不戴,你是不是觉得安全车间的名号挂太久,不想要了?”
“不是,厂长我……”
男工人想要解释,但刘厂长根本不想听。
错了就是错了,再有一万个理由,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一旦发现大事故,谁背得起责任?
刘厂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行了,我不想再听你胡扯了,一会去会议室那边等着。”
男工人见刘厂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知道这次是没情面可讲了。
只能叹了口气,面若死灰般的离去。
随后刘厂长转头看向歌舞团的人,以前看到这些姑娘有多欢喜,他现在就有多膈应。
“伍团长,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工人同志的疏忽,差点就造成重大事故,在这里,我给您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