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哭泣的小苏菏也消失了，孔洛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P>

她刚刚回头，就看见比现在年轻一些的苏菏正站在她面前，低着头，脸红到了耳根。</P>

“洛儿，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P>

苏菏的声音极小，孔洛一时没有听清，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苏菏却着急的抬起了头，目光有些闪烁，却在努力的强迫自己和她对视。</P>

“孔洛，我喜欢你，你当我女朋友吧！”</P>

孔洛笑了，她记得这个时候，那天她刚满十六岁，十九岁的苏菏应该是在心底里排练了很久，才拿着一朵花，有些扭捏地给她表白了。</P>

只是，在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苏菏还是脸红了。</P>

“好啊，男朋友。”孔洛笑着看他，正踮起脚，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却又一次让幻象从指尖消散。</P>

孔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一切在她手中都如同镜中花水中月，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苏菏的爱抓在手里。</P>

不管何时，她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菏离自己越来越远。</P>

“洛儿，你想吃什么蛋糕？”</P>

苏菏又出现了，他靠在孔洛家楼下的路灯柱子上，浅笑着，和她打电话：“明天你就满十七岁了，你不是想吃那家的巧克力蛋糕吗，我提前给你订好不好？”</P>

孔洛只觉得心跳提到了嗓子眼，那是她还没有想起来的记忆。</P>

十七岁生日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苏菏很不愿意提起那一天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态度突变，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忆……</P>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两人失散了整整十年……</P>

——————————</P>

苏菏在草地上坐下，那是蚩尤曾经最喜欢坐的地方。</P>

他喜欢在树下躺着，双手抱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棵草根，沐浴在阳光下睡觉，洛儿则是安静地坐在他身旁，守在他身边，陪伴他度过一段安静又惬意的时光。</P>

洛儿见他坐了下来，也弯下腰来，靠着他坐着。</P>

“洛儿……”苏菏拉过她的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洛儿，是你吗？”</P>

“是我啊。”洛儿微笑着，有些不解地看着他。</P>

“我是在幻境里吧？”苏菏看着她的眼睛，“还是说，我已经死了，我们现在都在冥界……”</P>

“……或者是，我舍不得你，放弃了往生，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洛儿轻声说道。</P>

苏菏眼眶有些酸，他抬手抚摸着洛儿的脸颊：“不，你没有，你已经又回到我身边了。”</P>

他知道面前的是幻境，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在此停留，这个地方仿佛有一种魔力，将苏菏牢牢地捆在这里。</P>

“……又或者是，这是你的一场梦。”洛儿的脸贴在他手心，“但是，无所谓了，你现在就在这里，就在我身边，不是吗？”</P>

“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以天地为证，发过誓会永远陪伴的结发丈夫啊……”洛儿眼泪滴落下来，“我只需要知道这个事实，不是吗？”</P>

苏菏的手指抚过她的嘴唇，那一刻，他很想吻上去。</P>

“阿菏，看看你的儿子吧。”洛儿将怀里的婴孩递到苏菏手里，“他长得很像你。”</P>

苏菏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孩，那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苏菏伸出手指轻戳他的脸蛋：“他更像你。”</P>

“如果这是梦境……”苏菏低声说。</P>

“如果这是梦境，那我愿意永远都不要醒来……”洛儿的额头抵在他的下颌上，轻声说，“阿菏，留下来陪我吧，和我永生永世都待在这里。”</P>

苏菏放下了手。</P>

他闭上眼睛，紧紧地咬着后牙槽，心头涌上了无数复杂的情绪，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蚩尤，但是却和蚩尤共享了所有的记忆和情感。</P>

此时此刻，苏菏割舍不下面前的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