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婉转的唱腔在空旷的空气中响了起来。</P>

四周一片寂静，观众们都同一时间闭上了嘴，他们认认真真地看向台上，苏菏一手揽着孔洛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P>

戏台上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地从帐幕后行出，主角迈着小碎步，步伐如同女人一般优雅，他身穿深蓝色的戏袍，上面点缀的珍珠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脸上涂着厚重的戏妆，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他头上还戴着夸张的头饰，随着步子的挪动轻轻抖动，发出轻盈的碰撞声。</P>

“噫————！”</P>

那人行到舞台中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向前指天，微微张开嘴，悦耳婉转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了出来，气息很稳，声音悠长。</P>

台下的观众齐齐鼓掌欢呼了起来，一片震耳欲聋的叫好声。</P>

“阿菏，他就是害舌吧？”孔洛歪过头，在苏菏耳边小小声问道。</P>

“应该就是。”苏菏点头，他思忖了一番，手从腰上拿下来一个东西，递到孔洛手里。</P>

孔洛低头一看，是一把银色的手枪。</P>

“你拿着，如果有情况，直接开枪，不要犹豫。”苏菏低声道。</P>

“……”孔洛看着那冰冷的枪，愣了一下。</P>

“会用吧，按下保险，瞄准，然后抠扳机……”苏菏俯在她耳边，用最小的动作教她如何用手枪，孔洛下意识点了点头。</P>

“我会用……”孔洛确实会用，她还用颜月牙的枪打死了一个人，但是……</P>

“你把枪给我了，你咋办？”</P>

“我还有……”苏菏拍了拍腰侧，声音带笑，“这把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不过你要小心别被人发现，这玩意儿……”</P>

“违法，我知道。”孔洛勾起嘴角笑了，她关掉了手枪的保险，那银灿灿的枪身格外合她心意，她握住枪柄，把手枪放进衣服口袋里，方便紧急情况可以直接拔出来。</P>

苏菏看她很开心的样子，在她头顶上吻了吻，提醒她继续看戏。</P>

这出戏孔洛看不太懂，主要是唱腔她根本听不清楚，只是蓝纱轻舞，光线或明或暗，害舌盈袖扶额，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P>

他似乎在唱一段古老而动人的爱情故事，旋律在描绘着相爱的喜悦，唤起了孔洛心头的淡淡春风。</P>

隔了一会，歌声突然升腾，害舌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无限的时空，只让人觉得波澜壮阔，心潮澎湃。</P>

“他的声音……真的很像一个女子。”苏菏赞赏道，“天生唱旦角的好料子。”</P>

“怎么，唱到你心坎里去了啊？”孔洛酸溜溜的，用手肘子戳了戳苏菏的肚子。</P>

“没你声音好听。”苏菏赶紧哄她。</P>

猛的一下，害舌的唱腔顿住了。</P>

苏菏和他的目光对上了。</P>

台下一片吁声，害舌回过神来，歉意对着台下一笑，继续唱着，只是那歌声变得悲戚，仿佛是揭开了心灵深处的哀伤，有的观众甚至在他的声音下，抹起了眼泪。</P>

最后一曲，一定是讲了命中注定的离别，害舌的声音如泣如诉，弥漫着离愁别绪，像是在诉说那段短暂而深刻的爱情，舞台上的灯光逐渐暗淡了下去，音乐停了。</P>

故事被他画上了句号。</P>

害舌缓缓地从台上退下，台下的观众高喊着“再来一曲”，可是面前的乐手都在收拾乐器了，显然，今晚的戏曲到此为止。</P>

大家开始依依不舍地退场，孔洛和苏菏坐在那里没动，孔洛摸了摸脸庞。</P>

咦，我怎么哭了？</P>

泪水从眼睛里不断的涌出，孔洛抬头看了看苏菏，这才发现他眼角也挂上了泪珠，孔洛惊讶地抬起手，帮他擦掉那滴还是滚烫的泪水。</P>

“阿菏……”</P>

苏菏抓住孔洛的手，低头看着她，那一瞬间，孔洛似乎看见了他眼中无数的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