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今天最高兴的那个人。

一场升学宴，能办成这样，何其体面啊。

但还是有一点不顺心，那就是女儿程璇羽。

所以，一进家门，张红芝的脸色就瞬间拉下来，冲着闷声不吭就要上楼的程璇羽喊道：

“程璇羽，你给我站住！”

“干嘛呢？孩子今天也累，让她上去休息一下。”

程启刚瞅着不对，赶紧劝道。

这段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同时又送程璇羽去报了一个吉他班，一方面他自己承受着张红芝的情绪，另一方面尽可能的避开这娘儿俩的独处时间。

反正再有十来天就开学了。

然而，这一次张红芝根本不买账。

“程启刚，你最好不要说话！”张红芝警告道。

程启刚刚要说什么，却发现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的大女儿，突然间就转身回来了，站在张红芝的面前，昂着头，直视着母亲，虽不说话，却极为倔强！

这副姿态是从未有过的。

连张红芝都似乎有些呆住了。

但跟着，张红芝黑着脸，便责备道：

“我问你，我让你多跟你子龙哥交流，你为什么不？为什么用那种态度？我让你留他吃个晚饭再走，你为什么不听话？啊？”

“我为什么要跟他交流？”

程璇羽反问了一句。

程启刚一看这也不对啊，赶紧小声道：

“璇羽，别这样跟你妈说话的，子龙怎么说也……”

“爸！你不要说话！”

突兀间，程璇羽泛红着眼眸咬着牙，喊出这么一句。

这让程启刚直接懵了。

张红芝也懵了，立马就斥道：

“好啊，你先是不听话，现在敢吼你爸了？程璇羽，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动手啊？来，你动手，妈妈去拿刀给你！”

说完，张红芝就冲进了厨房。

“够了！！”

程璇羽嘶吼。

跟着她抱着头，整个人就像是彻底崩溃了一样，直接坐在地上。

这一声直接把程启刚和张红芝吓到了。

张红芝站在厨房门口，回头看着，整个人就呆立在那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好好的一个升学宴，为什么要搞成这个样子？”

“就因为黄叔叔的身份，所以你要我去贴近黄子龙？妈，你是要卖女儿吗？”

“对，你不喜欢许安若，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许叔和罗姨啊？”

“你知道你在炫耀的时候，许叔和罗姨的那个卑微无措的样子有多可怜吗？他们怎么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妈，你，你好陌生啊？我真的还是你的女儿吗……”

程璇羽近乎是撕心裂肺的吼出这些话的。

然后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抱着腿埋着头，泣不成声。

她压抑太久太久了。

也逃避太久太久了。

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场莫名其妙变了味的升学宴后，彻彻底底的爆发了。

张红芝说她骂她冷脸热脸，这都行，她都能忍。

可宴席上她看许叔罗姨的样子，她就好难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妈妈攀炎附势把自己推向黄子龙的举动，让程璇羽觉得自己好低贱。

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啊？

“你，你……”

张红芝气的不轻，整个人都在发抖。

可她话刚一出，程启刚黑着一张脸盯着她，从牙关里头蹦出几个字：

“张红芝，你这一次，确实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