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咬了咬舌尖,想要自己清醒过来,可昏厥感太厉害。
而且之前舌尖被咬破两次,这一次几乎都麻木了。
口腔里头都是血,那股腥甜的味道更令人上头。
幽幽的冷风吹拂而下。
我勉强清醒了一丝,极力撑起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前头的张尔竟撑着身体,重新朝着刚才那辆车爬去。
他一边爬,还一边要站起来的模样。
风,变得更大了。
我手撑着哭丧棒,站起来之后更是觉得眼睛涩痛,额头也是一阵阵的刺痛。
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却一阵蹒跚,险些没有摔倒下去。
我粗重地喘息着,胸口不停上下起伏。
张尔爬起来了一下,他又趔趄着摔下去,比我好不了多少。
我勉力撑着往前走,一步一趔趄,端的是格外艰难。
张尔没有继续往前爬,而是扭过头来,他双目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我。
此刻他的面相狰狞可怕到了极点!
印堂的位置一片紫红色,高高肿起,其上的伤痕,正不住地往外溢血,分明是我刚才撞出来的伤势。
并且他的印堂之处,还生有乱纹,这乱纹又叫恶死纹,骨相有言,恶死纹生印堂,主凶恶惨死。
此外他的脸,竟然变得削瘦起来,双眼此刻也变得狭长阴冷。
相由心生,张尔此刻内心全是杀念,想要我命的杀念,所以才会变成这副凶恶相。
可偏偏这副凶恶相,又应对着一个相格,叫做马面蛇睛,须遭横死。
这已然是两个死相!
第三个凶相,便是他人中黑气入口,这主己身和子女有不测之灾。
看到这第三个凶相的时候,我身体一颤。
子女不测之灾,她女儿已经束手就擒,不过却被柳化道伤了魂。
柳化道伤魂,应该不至于要命,难道说在后头的陈瞎子……下了狠手?
那伤的只是同人魂之中的一个,还是身死魂散?
三为多,当凶相到了三个的时候,往往就不再局限于三个。
就好比接阴婆,捞尸人,甚至神婆的三种忌讳,实际上说的也不是仅限于三个忌讳,那只是一个多数的衡量词。
张尔面上的凶相,一时间变换不已,每一个都主他要暴毙。
我无杀他之心,只想要将他送去法办。
难道还会出什么变数?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声音沙哑地低吼了一声:“张尔,束手就擒吧,你惜命,再反抗,你就要丧命了!”我已经接近张尔不少,但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难以控制,眩晕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张尔还是没起身,不过他手中拿着那布囊,机械地将寿米一口一口地填入口中,生硬地咀嚼。
一边咀嚼,嘴角还一边在流血。
这不是寿米之中的血,是刚才我用哭丧棒打掉了他的牙齿,怕是他嘴巴里头现在都还在流血。
只不过,随着这寿米的吞咽,张尔脸上的气色也在迅速地恢复着。
他开始笑,可这笑容却阴冷森然,令人不寒而栗。
我脚下的动作僵住了,眼皮狂跳,额头上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撑着身体的哭丧棒,死死地杵着几乎要陷入地面。
“十六,你直呼了我名讳,已然对张叔没有敬畏心,也没有敬重心了。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杀我了。”
张尔撑起身体,直接站了起来,此刻他的面容冰冷至极。
“死?已经有很多人的命在我身上,他们早就替我死了,我不会死的。倒是你,失去了机会,现在你求饶,也已经来不及了。”张尔的声音明显因被打落的牙齿而变得咬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