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这些草莽汉子居然还真的对着字画苦思冥想起来,可一时半会也没人对得上诗。
要不怎么说色令智婚呢。
就在这时。
客栈大堂里响起一个声音洪亮的声音:“不如让小生尝试一下?”
“既然叶娘憧憬‘愿作鸳鸯不羡仙’,这家客栈又叫鸳鸯楼,那么我就也以‘鸳鸯’为点题,为叶娘献丑诗赋一首。”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这是一个咫尺却天涯,有情人不能走到一起,最终相思成疾的沙哑,低沉嗓音。
如一座湖水逐渐被思绪愁容填满、
那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从热血少年的热恋到两地分离,慢慢熬断了少年的白头。
“对月形单望相护……”
那逐渐沙哑,悲沧的声线中,似乎有无限感慨,似乎有说不尽的无数相思话,想要对伊人诉说,可心中的伊人却没在身边,有情人却走不到一起,每到夜色深沉,对月相思时,只剩独自一人的凄凉。
“只羡鸳鸯不羡仙……”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两个能相爱的人走到一起,好好珍惜吧。
以前总是笑话别人,相爱的人怎么可能最后不能在一起,后来在‘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中才明白,有情人能最后走到一起才是最‘奇怪’的啊。
无缘无分总好过有缘却无分。
因为无缘无分,就不用相忘于江湖,不用明白“只羡鸳鸯不羡仙”中的相思苦了。
大堂中吟诗的并非是那群草莽胚子,而是一名面白无须,脸上白白净净,五官长得眉清目秀的柔弱书生。
这清秀书生继续深沉吟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只要能长相厮守一生,就连神仙也不愿意做,叶娘,我们前世可曾认识?”
……
……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大堂里,那对母女里的婷婷玉立少女,嘴里反反复复咀嚼这首诗词,她看向大堂中那名面带相思忧愁,一双深邃眼眸里写满了深沉沧桑故事的英俊郎君,看得短暂失神,这位公子的心中,肯定有一位苦苦相守的人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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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谁家伊人才能住进这位公子的心里……
少女这么一想,又马上脸皮一红的在心里碎了一口:“呸,什么公子,明明就是个登徒浪子的色胚书生,跟那些草莽大汉一个德性,都是想馋掌柜女儿叶娘的身子。”
“果然娘亲说得对,天下男人一般黑,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用花言巧语哄骗女人芳心了。”
此时的风水先生和大头老头,全都目瞪口呆看着此刻正对叶娘深情款款吟诗的晋安。
两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
“?”
但此时站起身,正深情款款注视叶娘的晋安,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的脸上神色不对劲。
晋安注视叶娘方向,声线沧桑,低沉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与叶娘第一次相见,在下就觉得与叶娘你似曾相识,仿佛是我们在前世轮回中就早已经认识?或许,正是因为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用一千次回眸换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才能在今世今日今刻终于得以与叶娘你相遇!”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用一千次回眸换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
那名婷婷玉立少女一遍遍咀嚼这句话,目光里泛着光芒的看着晋安侧颜。
她心里一次次想起娘亲对自己的告诫,一次次告诉自己,对面这位公子是名最擅花言巧语的登徒浪子。
十足的色胚子。
可她长长的眼睫毛眨动,忍不住一次次去偷看对方侧脸,那张吹弹可破雪白脸颊上的两片红霞越来越浓。
此时的风水先生、大头老头:“……”
两人此刻全都震惊无以复加的看着晋安。
晋安公子!
你这些话,夫人可曾知道?
……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掌柜身后不动,穿着嫁衣,盖着红盖头沉默不言的叶娘,忽然贴耳朝客栈掌柜轻声耳语几句。
客栈掌柜诧异看看身后的“自家女儿”,然后又看向晋安方向,随后,这位短腿小老头笑呵呵看向晋安:“小女托我问一句,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晋安抱拳回礼,大方得体的笑说道:“在下姓李,唔,李应如此的李。”
客栈掌柜:“?”
“原来是李公子,李公子才高八斗,腹有诗华,小女说她很敬仰李公子的学识,深深被李公子的才学与才情所折服。”
客栈掌柜说完,他扯了扯嗓子,问在座其他人:“不知在场贵客里,可有人想与这位公子斗诗?”
今夜坐在这里的,不是杀人犯,就是吃死人饭的走阴镖师,也就晋安这么一个看着像是有文化人的柔弱书生,掌柜连问三圈都没人答得上来后,他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王公子。
面对客栈掌柜看来的目光,王公子面色一变,脸上神色更加苍白了,他额头冷汗直冒的连忙慌张摇头,磕磕巴巴说他学识不如李公子,愿赌服输,愿意成人之美,拱手相让叶娘。
他看向晋安的惊恐目光,充满了同情……
“李公子,您今夜可愿与小女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夜?”客栈掌柜笑看向晋安方向,两只绿豆眼笑得都快找不到缝隙了。
就像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是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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