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刚开始是以老朱的想法管理教学的,本来就很务本求实,自科举停罢后更是极端,现如今培养学子的要求更多的是为了让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地方县官。
圣心独裁之下,原本国子监主要教学的四书五经兼及《说苑》、律令、九章算法、《大明律》、回回文字、武射等都转为辅学。
国子监学员现在主学考核的都是收税征丁、赈灾济贫、劝课农桑、兴修水利、尊敬耆老、屏除盗贼、里民安居,断狱平允、民无冤滥之学。
朝廷为此,还从本就紧缺的地方官员中召回了一部分经验丰富的县官入国子监教学,可见老朱对国子监是抱有了多大的期望。
朱标对此自然也是持支持态度的,基层不稳天下难安,县令不过芝麻小官,但在百姓眼中,却是青天父母,他们无能害的是大明的根基。
如今天下初定地广人稀,最重要的不是急于发展其他,而是稳定固本,先将自身回复元气,然后再谋求突破瓶颈。
大明现在就如同一个大病初愈之人,外强内虚兵盛民弱,与官绅该当以重典,与百姓则当以呵护,所谓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定要齐头并进。
渐渐的又有一批人围了上来各抒己见倒也热闹,朱标也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重视务实官员的态度表达了出去,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热热闹闹的游玩喧闹了一天,终于是到了回京的时候,公子哥儿们倒是无所谓,但对闺阁小姐夫人来说,这样的机会再不多了,难免有些伤感。
朱露也是一直撅着小嘴,眼巴巴的瞧着远处,显然还是没玩够,她记事以来,可是头一次能出宫游玩。
其余的小公主们也是一般,年纪在小些的都已经偷偷啜泣起来,不过到底是长在宫里有奶娘女官教规矩,没有那个敢耍赖不走的。
各府的车架都以备齐,朱标领着朱露上了最先的那一驾,径直朝着宫里驶去,其余皇子公主们的车架紧随其后。
“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啊,我还没玩够呢。”
朱露靠着哥哥的肩膀打着哈欠,显然是已经累极了,毕竟是亢奋的跑来跑去一整天了,就是小孩子精力活泼也顶不住了。
没等朱标回答,朱露就直接睡了过去,下山的道路并不平整,颠簸都没影响到她快速入睡,刘瑾小心的将小公主抱过,转身递给随行照顾公主的女官。
“爷,宫里传来信儿,大都督府和京营的几位侯爷将军都在谨身殿前跪着呢。”
“知道了。”
刘瑾传完话也不再多言,只是上前将靠枕往自家殿下身旁挪了挪,省得车架晃动磕到了。
朱标闭目养神,思索着一会儿怎么处理他们,还是那句话,这件事不能闹大,但该处理的还是得处理,大都督府和京营绝不容许再有什么乱子发生。
否则哪怕是要乱了计划,朱标也要大兴牢狱,肃清京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若不是胡惟庸知道分寸,动的不过是个小小都统,这件事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暮色将至,百姓们也都成群结伙的往家赶,欢声笑语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们回城的城门同贵胄们不是一个,所以倒也不需要再避让。
随行护驾的卫队骑兵大多都自觉的停在了城门口,由另一队接管护驾之责,同府军卫以及兵马司共同护卫太子进城回宫。
就在城门口交接之时,一个捂着屁股的壮汉走到车驾侧方拜倒:“罪将张大嘴叩问殿下千秋。”
车架内的朱标微微睁开眼睛冷哼道:“倒是皮厚,可要本宫再赏你五十军杖?”
“嘿嘿,罪将替赵东领了差事,自然不敢玩忽职守罪上加罪,万求殿下宽怀,再打五十末将可真就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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