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栀子花,花期最长只有五天。</P>
可是栀子花是一族一族开放的。</P>
于是,一整株花的花期,能持续一个月。</P>
当栀子花开的季节接近尾声的时候,蝉开始叫。</P>
蝉的寿命只有五六十天,在这五六十天,雄蝉疯狂向外界释放求偶信号。</P>
以求在短暂的生命周期内,完成一次交配。</P>
就像深圳市福田区大中华楼下的孕妇,疯狂向外界释放着征婚信号。</P>
南风起,阿炳离开摇椅。</P>
带上烟,带上火机,带上手机,带上水杯。</P>
他戴着草帽,把草帽的绳子,牢系在脖子上,开着三轮车,在乡村路上游荡,没有任何目的。</P>
风越来越大,阿炳逆风开着车。</P>
阿炳紧握车把,挺拔的身姿,仿佛要与风争锋,迎着南风奔驰而去。</P>
逆风中,草帽吹翻,他的头发随风飘舞。</P>
阿炳的头发,被风吹乱。</P>
阿炳的衣服,开始扬起,在风中发抖,发出呼呼声。</P>
车速越来越快,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印记,车过之处,尘土飞扬。</P>
稻田里的打农药的农夫,驻足观望,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三轮车开飞起来。</P>
阿炳从一群池塘边洗衣服的女人身边呼啸而过。</P>
三轮车产生的风力,卷起女人们的裙子。</P>
有个女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说,这是谁去干什么,把三轮车开这么快。</P>
有个女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说,这三轮车比汽车还快,是不是刹车失灵?</P>
有个女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说,这三轮车开的飞飞神的,撞到树上,那还有命?</P>
有个女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说,这是赶着要去投胎。</P>
有个女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说,你说他开这么快,是去哪?</P>
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地,只有阿炳自己知道,他的目的地是未知。</P>
只有他能把三轮车,开出法拉利跑车的感觉。</P>
在骄阳似火的烈日下,他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个人,艰难地推着自行车,正在爬一个陡坡。</P>
那自行车的后架,左右各挂两个铁笼子。</P>
那铁笼子里面装满了香瓜。</P>
阿炳赶紧放慢了三轮车的速度,靠近那个人。</P>
那个人的背影显得孤独而疲惫,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头发贴在额头上。</P>
他用尽全力,脚步艰难地向前迈进,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辛苦。</P>
阿炳心生一股同情之情,毫不犹豫地停下三轮车。</P>
阿炳走到那个人的身旁,他没有询问,只是用力帮他推着车。</P>
那个人发现有人在身边,回头,透过汗水滴落的眼睛,看着阿炳。</P>
阿炳说,表叔。</P>
表叔说,阿炳,你咋在这?</P>
阿炳说,推上去再聊。</P>
表叔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赞同。</P>
自行车后退。</P>
阿炳握住自行车的后部,开始发力,与表叔一同用力推动起来。</P>
坡长且陡,他们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背后的汗水涓涓流淌,但他们并不放弃,一步一步地向上努力。</P>
最终,他们成功地推动自行车登上坡顶平地。</P>
阿炳看着远处的起伏的山脉,心旷神怡,对表叔说,表叔,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是不是比黄龙观的山顶要高?</P>
表叔说,是的。你们这边叫岗上,我们那边叫河里。</P>
阿炳说,我下去把三轮车开上来。</P>
表叔说,电动三轮车开这个坡,可能有点费力。</P>
阿炳说,不费力,我充饱电才出来的。</P>
表叔说,下去试试看,开不上来,我给你推。</P>
请看下一章《遇见未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