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金箔金，冲鸡煞西，朱雀。</P>

烈日之后，暴雨。</P>

阿炳说，你没有说过，我去哪知道。</P>

阿婷说，我没有说过吗?我怎么记得，我对你说过。</P>

不知道来了一辆什么车，阿婷直接冲上去，车上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司机。</P>

阿炳说，什么时候的事情，真的没有说过。</P>

阿婷说，你不知道我上什么班？</P>

阿婷边打电话，投了两个硬币。</P>

车开了，车内响起语音播报。</P>

阿炳听到，请给有需要帮助的乘客让座。</P>

阿炳说，在当售票员？</P>

阿婷说，没有，这是无人售票车。</P>

阿炳说，那在公交车里面坐车？</P>

阿婷说，不是坐车，是躲雨。</P>

阿婷走到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在角落坐下来。</P>

阿炳说，那是在外边做销售，跑业务？</P>

阿婷说，不跑业务。</P>

阿炳说，雨下的很大吗？</P>

阿婷说，是的，雨很大。</P>

阿炳说，深圳的雨，下不久，就算耽误工作，也就一会。</P>

阿炳说，我记得前几次电话，我对你说过，我工作是做什么的。</P>

阿炳说，你没有说过。</P>

阿婷说，我不说，你难道不会问吗？</P>

阿炳不吭声。</P>

阿婷说，你一点都不重视我。</P>

却说这女子学话倒是快，张嘴就来一句。</P>

阿炳不吭声。</P>

阿婷说，你真的重视我吗？</P>

这女子张嘴又来一句。</P>

阿炳说，你怎么了？</P>

阿婷说，没怎么，我想淋雨。</P>

阿炳说，淋什么雨，弄感冒了。</P>

阿婷说，感冒了才好，淋着才好。</P>

阿炳说，淋着衣服，会走光的。</P>

阿婷说，你只关心走不走光，不关心我感冒是吗？</P>

阿炳说，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P>

阿婷说，你真的重视我吗？</P>

阿炳说，真的重视。</P>

阿婷说，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我的工作是做什么的？</P>

阿炳说，那是我相信你。</P>

阿婷不吭声，她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暴雨下的椰子树，像一支支雨伞骨架。</P>

水珠顺着玻璃流下，模糊的玻璃变得清晰。</P>

椰子树上的雨滴，在叶尖颤动，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P>

有时候，几滴雨水，凑巧地凝聚在一起，轻轻滑落到地面。</P>

阿炳说，你下车了？</P>

阿婷说，外边下雨，下车干什么。</P>

阿炳说，以为你真的在淋雨。</P>

阿婷说，没有那么傻。</P>

阿炳说，没事吧。</P>

阿婷说，没事。</P>

阿炳说，有事情，就说出来。</P>

阿婷说，这份工作，我真的不想做了。</P>

阿炳沉默，他回家只有半个月，半个月前，她还在百果园上班。</P>

阿炳说，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再坚持十五天。</P>

阿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上一个电话，这孩子还是好好的，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P>

阿婷说，我想回熊猫金融去上班。</P>

阿炳大吃一惊。</P>

阿炳说，先别回去，等我回来，很快，见面聊后，我会有办法。</P>

阿婷说，办法，办法，你刚才说的办法一点不管用。</P>

阿炳说，什么办法。</P>

阿婷说，我问别人要一张传单，还是十张传单，别人两个都不选择。</P>

阿炳说，你在发传单？</P>

阿婷说，不然呢？</P>

阿炳沉默。</P>

窗外雨停。</P>

阿婷说，是不是很奇怪。</P>

阿炳说，不奇怪，和百果园差不多。</P>

阿婷说，别提百果园。</P>

阿炳不吭声。</P>

阿婷说，什么一个鸡蛋两个鸡蛋，什么牛肉面鸡蛋面，别人都不选，怎么办？</P>

阿炳听声音，发现她好像心情好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