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饿了订外卖，困了就搂着睡，如胶似漆，粘在了一起。</P>
阿水搂着阿蓉的腰，那腰就像水蛇一样扭动，阿蓉搂着阿水的脖子，把耳朵放在阿水的胸上，小鸟依人般，听阿水的心跳。</P>
三天，他们不出门，不开灯，地板上多出了一层层，一坨坨，包着胶水的卫生纸。</P>
周日下午，两点。</P>
深圳市中心书城，阿炳和阿婷，去参加吕思清的小提琴粉丝见面会。</P>
吕思清拉了一首《梁祝》，然后开始介绍小提琴。</P>
那小提琴的音色，把阿炳拉到了一个幻境中，仿佛在秋天的梧桐树下漫步，踩着落叶。</P>
一楼二楼坐满了人。</P>
吕思清从台下，拉上来一个小朋友，让他表演小提琴的动作规范。</P>
小朋友开始拉着小提琴。</P>
吕思清边看，边听，边纠正姿势。</P>
粉丝:“你这个小提琴，音色和我的不一样。”</P>
吕思清:“这把小提琴，是一六九九年的，意大利的小提琴，有三百多年的历史。”</P>
女粉丝开始尖叫，男粉丝有的吹口哨。</P>
吕思清:“大家猜猜,这小提琴的价格。”</P>
有人嗓门大的说:“五十万。”</P>
吕思清:“五十万可以买个琴头。”</P>
有的喊:“一百万。”</P>
吕思清:“一百万可以买个琴颈。”</P>
有的喊:“三百万。”</P>
吕思清伸出三个指头。</P>
阿婷问阿炳什么意思。</P>
阿炳:“三千万。”</P>
阿婷:“一个人背着一个三千万的东西，害怕吗?”。</P>
阿炳:“你信不信，我们村的老奶奶，看到这把琴，敢给它劈了，当柴烧”。</P>
阿婷:“呵呵”。</P>
粉丝见面会结束，阿炳和阿婷向东走，准备去味干拉面,吃拉面。</P>
迎面走来一个女子，背着双肩包对着阿炳笑。</P>
阿炳:“阿欣，你怎么在这?”</P>
阿欣:“你这话问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我买书。”</P>
阿炳:“我们刚去看吕思清的粉丝见面会。”</P>
阿欣看了看阿婷:“没有想到啊，阿炳。”</P>
阿炳:“什么没有想到。”</P>
阿欣:“明天去公司说。”</P>
阿炳:“神神秘秘的，装神弄鬼。”</P>
阿欣:“拜拜。”</P>
北边一个广场，传来二胡声。</P>
阿婷:“谁拉二胡拉这么好，刘德华的《来生缘》，我们听一会儿”。</P>
阿炳:“骆老头拉的，一个老大爷，在深圳很出名的。”</P>
《来生缘》拉完，《铁血丹心》又响起。</P>
阿婷听的如痴如醉。</P>
二人听完歌曲，吃拉面，游少年宫，逛莲花山，不在话下。</P>
周一，福民地铁站，地铁行人欲断魂。</P>
每个人走着自己的路，行色匆匆。</P>
阿婷赶在九点前，到达公司。</P>
阿玲在讲台上漫步:“这是我们组的第一次早会，上周，我们的工作群已经建立，从今天开始，大家需要每天在群里发早宣晚结。宣告今天的工作计划，比如打几个电话，联系上多少人等等，晚上总结，哪些行动是有效的，哪些行动是无效的，哪些是行得通的，哪些是行不通的。早宣的时间不能晚于早上九点，晚结的时间不能晚于晚上十点。大家清晰不清晰?”</P>
台下齐声说:“清晰。”</P>
阿玲继续踱步，像是在寻找地上的蚂蚁，眼睛并不看大家。</P>
阿玲:“气势不行，个个死气沉沉，再来一次，大家清晰不清晰?”</P>
台下大声齐声喊:“清晰。”</P>
阿玲:“大家散会后，跑步到座位上，打开电脑，任务已经分配，用自己的手机挨个拨打电话，散会。”</P>
阿婷跑步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点开工作任务。</P>
那电脑屏幕上显示很多字段。</P>
基本信息包括:</P>
客户姓名，单位名称，客户标签，性别，英文名称，职务。</P>
账户信息包括:</P>
卡号，户口标志，币种，账单日，未被对消余额，本金，合计。</P>
户口标志栏，填写着Y4,阿婷不知道何意。</P>
找到联系人电话，开始拨打电话。</P>
阿婷:“请问你是xxx先生吗?”</P>
对方:“你是谁?”</P>
阿婷:“我是中信银行的委托方。”</P>
对方:“银你妈个b”，直接挂了电话。</P>
一股热气，涌到阿婷的脸上，阿婷的脸顿时红了。</P>
阿婷用本子扇风，愣怔了一会儿。</P>
开始打第二个电话。</P>
电话不接听。</P>
阿婷开始打第三个电话。</P>
是空号。</P>
阿婷打第四个电话。</P>
忙音。</P>
阿婷打第五个电话。</P>
不在服务区。</P>
阿婷把打电话的情况，分别对应备注到电脑系统。</P>
打第六个电话。</P>
无人接听。</P>
打第七个电话。</P>
对方说着河南话:“谁啊?”</P>
阿婷用普通话说:“请问你是xxx先生吗?”</P>
对方:“我是他哥。”</P>
阿婷:“请问你能联系上xxx先生吗?”</P>
对方:“我弟弟三个月前，就走了。”</P>
阿婷:“他去哪了?”</P>
对方:“他死了。”</P>
阿婷完全愣住了，缓过神来，对方已经挂了电话。</P>
阿婷的心怦怦乱跳。</P>
阿婷调整了下状态，开始打第八个电话，电话无人接听，阿婷试着加他qq号码。</P>
让阿婷高兴的是，对方很快通过了她。</P>
昵称残烛。</P>
对方发来一条信息:“神仙?妖怪?”</P>
阿婷笑着回:“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我是中信银行的委托方。跟你协商信用卡还款的事情。”</P>
阿婷看着聊天窗口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P>
便喝了口水。</P>
阿婷等了大半天。</P>
对方只发来三个字:“嫁人没”。</P>
阿婷:“我嫁没有嫁，不是沟通重点。我想告诉你，我们可以为你减免掉九千多的利息。看你有没有兴趣来协商。”</P>
聊天窗口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P>
阿婷等了三分钟，对方发来一句话:“如果你没有嫁人，建议你换个工作做，免得嫁不出去，嫁出去，也不会家庭幸福。你每天打交道的，都是些待在死人堆里，还没有爬出来的人。你们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像给站在悬崖上的人，踢了一脚。别人还在犹豫，你一个电话，说不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P>
阿婷:“我们真的没有恶意”。</P>
一条红色的字出现在她面前:“信息发送失败，对方已经把你拉入黑名单。”。</P>
阿婷愣了十多分钟。</P>
阿婷开始翻第九个人的资料。</P>
姓名:xx海。</P>
单位名称:深圳市车美汽车服务有限公司。</P>
地址:南山区蛇口荔园路x号。</P>
阿婷反复看资料，突然想起在蛇口吃烧烤的阿海。</P>
会不会是他?如果是他的话，刚过去三天，对方一定还听得出她的声音，这是多么让人尴尬的事情。</P>
阿婷，对资料进行了备注，跳到第十条信息。</P>
拨打电话，提示电话关机。</P>
阿婷感觉到浑身无力，能量很低，开始神情恍惚，尤其是残烛给他的留言，让她深受刺激。</P>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残烛的话有一定道理，如果遇到一个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正好在崩溃的临界点，她这个电话，真可能逼着人家跳楼，而自己就是杀人凶手。</P>
可是，如果不打电话，没有业绩，两个月完不成催收任务，就要被公司辞退。</P>
她明白了，为什么老员工，下班之后都不回家。</P>
她也明白了，老员工，为什么忍不住动怒去骂人。</P>
第一个电话，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心情。</P>
阿婷正在发呆，一个同事喊她吃中餐。</P>
阿婷下楼来到餐厅，打了饭，在窗边坐下，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吃着中餐。</P>
阿婷看着餐厅的窗外，突然发现一个男人，把手伸到一个正走路的女人双肩包里面。</P>
请看下一章《画意被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