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夜空之中有束光(1 / 2)

贼不走空 桑道钧 3006 字 11个月前

农村的井通常有两个作用,一是为想不开又怕疼的女人提供一种轻生的可能方式,二是取水食用,三是给趴在井沿的小男孩小女孩当镜子用。</P>

七月二十五日,钗钏金,冲蛇煞西,勾陈。</P>

阿靖说,如果你在大街上被一群地痞无赖欺负,你觉得东邪西毒会帮你吗?</P>

阿斯说,西毒绝对不会,东邪嘛,可能要看他心情。</P>

阿靖说,但柯镇恶绝对会帮你。</P>

阿斯说,有道理。</P>

阿靖说,你知道为什么连洪七公都叫他柯大侠?</P>

阿斯说,因为敬重他的人品。</P>

阿靖说,你知道李莫愁怎么称呼他的吗?</P>

阿斯说,不知道。</P>

阿靖说,李莫愁叫他柯大爷。</P>

阿斯说,李莫愁不一定是尊重他人品,只是因为他年龄太大。</P>

阿靖说,如果西毒欧阳锋就在这火锅店,你敢不敢叫他一声老毒物?</P>

阿斯说,那有什么不敢的?</P>

阿靖说,你知道灵智上人直接叫欧阳锋名字被打成什么样吗?</P>

阿来笑着说,贫僧一向身在边疆,孤陋寡闻,原来你就是欧阳锋。说完一掌被打飞。</P>

阿钧笑着说,欧阳锋是你叫的吗?放肆。</P>

阿靖说,但是,柯镇恶每次见到他,就叫他老毒物。</P>

阿哲说,这个有点奇怪,西毒欧阳锋为什么不揍他。</P>

阿斯说,欧阳锋是武林泰山北斗级的人物,懒得跟他一般见识。</P>

阿哲说,这种人如果放在现代社会,估计整天挨打。</P>

阿斯说,那可未必,如果他就在火锅店,我打赢了,怕他到处说我欺负残疾人,打输了,又怕人家说我连残疾人都打不过。两边不是人,哪个敢动手。</P>

阿来说,还有一种可能,大家都躲着他。</P>

阿哲说,如果此时此刻,他在深圳,也许他一天到晚,就像阿炳一样困在产线上,终日不得动弹。</P>

阿来说,阿炳哪有困在产线上,他自在的很。</P>

阿哲说,做产品写程序和富士康的产线有什么区别,本质是一样的。</P>

阿斯说,无法想象在产线上打螺丝的柯镇恶,他要在产线,估计整天给产线工人洗脑。</P>

阿钧说,还有可能他打得螺丝比别人打的更加光鲜亮丽。</P>

阿哲说,他眼睛瞎了,打什么螺丝?估计整天和工友打架斗殴。</P>

阿钧说,柯镇恶这个人优点不少,他不仅打别人,连自己都打。</P>

阿斯说,哪有?</P>

阿钧说,我记得有一集,他打自己耳光,这种人敢勇于承认错误,你敢吗?</P>

阿斯说,不敢。</P>

阿哲说,这个厉害,让中国男人承认自己错误,比刨他祖坟还要他命。</P>

阿斯说,这个人的确让人敬佩。</P>

阿钧说,柯镇恶让我想起一个男人。</P>

阿哲说,谁?</P>

阿钧说,上下五千年,中国男人,你一个个过一遍。</P>

阿哲说,这个是阿靖的强项。</P>

阿靖说,我想不起来有这号人。</P>

阿哲说,缩小一下范围。</P>

阿钧说,唐朝之后。</P>

阿靖说,好像没有这号人。</P>

阿哲说,阿钧少卖关子,直接给答案。</P>

阿钧说,海瑞。</P>

阿靖说,真有点像。</P>

阿钧说,怼天怼地怼皇帝,武功很低,但敢亮剑。</P>

阿靖说,海瑞和嘉靖不在一个段位。</P>

阿钧笑着说,嘉靖放个屁都能把海瑞熏死。</P>

阿靖说,可是,嘉靖没有熏他,关起来,也不杀,让他自生自灭。</P>

阿哲说,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丘处机,丘处机也是个仗义的人,和柯镇恶有的比。</P>

阿来笑着说,师父,外边有个道士打烂了大钟,现在冲进来了。</P>

阿哲笑着说,阿来记忆真好,真的像是看过一百遍。</P>

阿钧说,丘处机,休得放肆!上。</P>

阿来笑着说,丘道长英名武林皆知,但是我们江南奇怪也不是初出江湖。</P>

阿钧笑着说,想不到被一个小人害成这样。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善后。</P>

阿来笑着说,你把我的弟兄们个个都打成重伤,说声道歉就想走嘛?难道不赔点医疗费?</P>

阿斯笑着说,你们俩,好哥们,和牛群冯巩有的一比,今年也去上春晚。</P>

七月二十五日,钗钏金,冲蛇煞西,勾陈。</P>

深圳的火锅店按结伴关系,分成不同的男人群体,在深圳市各个区各个角落吃着火锅,聊着天,有的在密谋着什么,有的在联络感情,有的在纯扯淡。</P>

阿哲说,阿钧,阿炳说你下笔千言,离题万里,要不让我们见识下你的写作功力。</P>

阿钧说,写什么?</P>

阿哲说,就写写这个柯镇恶的内心世界。</P>

阿钧说,这还不像计算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P>

阿哲说,你要当着我们的面,我来记时。</P>

阿钧笑着说,书童,笔墨伺候。</P>

阿哲说,我去找乔木,马上回来,你稍作歇息,喝口酒。</P>

阿钧一饮而尽。</P>

阿哲找来一支油笔,一张纸,平摊在桌子上。</P>

阿哲说,学富五车胜惠施,才高八斗赛子建,今天见识下阿钧七步成诗。</P>

阿钧若有所思,提笔写下五个字,我叫柯镇恶。</P>

我叫柯镇恶,镇关西的镇,柯镇恶的恶。</P>

此生打架无数,却未曾杀一人,不是不想置敌于死地,怎奈功力浅薄。</P>

我自己知道,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只是吓吓贩夫走卒的,遇到真正的高手,我挨不过十秒。</P>

此生赌博无数,却只欠过一次赌债,那次喝醉酒,我想搏一把大的,却输了个底朝天,跑到桃花岛躲了二十年。</P>

后来别人告诉我,二十年前,我徒媳已经偷偷把赌债给我还上了,这二十年竟是白躲。</P>

黄蓉这小妖女做事神神秘秘,早点告诉我,我也可以去襄阳城帮他们守守城门。</P>

就算我一个瞎子去襄阳城,可能影响不到战争大局,但发挥下余热,杀几个蒙古小兵也并不是不可能。</P>

我眼睛瞎之后,曾经有一次当嘉兴残联理事长的机会,我考虑了三天三夜,我不是喜欢事务性工作的人,最终拒绝,把机会让给了别人。</P>

我眼睛没瞎之前,并不喜欢管别人闲事,甚至很多时候,遇到事就和大家一样,喜欢装死,假装没看见。</P>

我本是市井无名小卒,后来,为了谋生,当过半年政治老师,那时候,我们提起金国,就像你们现在提起美国。</P>

当老师的那段时间,我每天对同学们讲,精忠报国,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P>

说多了,我自己就信了,语言有了正义,心中就有了正义,心中有了正义,行为就有了正义。</P>

一生正直,数十年来无一事愧对天地,这不是自己对自己的评价,而是起初别人给我贴的标签。</P>

为了维护这个标签,我处处讲道理,事事站着理。</P>

我听说,一个人,做一件事,只要坚持二十二天,就能成为终身的习惯。</P>

我不信,一个月后,我真的成了那个不想亏欠任何人,喜欢管人家闲事的人。</P>

管闲事,起初我会计算代价,之后,管的多了,哪管什么代价不代价,就图自己痛快。</P>

于是,开始在江湖上小有名气。</P>

在这个过程中,我结识了街道上另外五个爱管闲事的男人和一个爱管闲事的女人,因为我年龄比他们大,他们都叫我大哥,我多了五个异姓弟弟和一个异姓妹妹,既不同父,也不同母。</P>

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会了区分。</P>

我的最大本事不是武功,是区分。</P>

只要别人的话一说出口,我就能马上分辨出,他的话是正是邪。</P>

再后来,这种快速归类能力越来越强,形成了条件反射。</P>

在所有人都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我会站出来。</P>

其实,我知道,很多时候,他们没有站出来,是因为他们已经丧失分辨是非的能力,而不是他们没胆。</P>

我知道,这个世界是混沌的,是没有是非对错的。</P>

可是,当一个人无助的时候,需要看到光。</P>

我柯镇恶就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我要让人能看到希望。</P>

顶天立地,舍我其谁?</P>

看过射雕英雄传的人说我是处男,我澄清一下,这是一个误会。</P>

在我打架赌博,混迹市井的时候,我是有女朋友的,她很漂亮,经常陪我喝酒,酒后就会做点别的事情。</P>

我们喝酒,有时候是在醉仙楼,有时候是在烟雨楼。</P>

自从我当政治老师之后,她嫌弃我一本正经,不像以前那么幽默风趣,就离开了我。</P>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实我当政治老师,并不会妨碍做爱她的。</P>

有几次,我很想去找她,让她回到我身边,但是我没有这么做。</P>

因为我知道,一个女人如果变了心,就应该随她去,因为她们的青春比男人更短暂,应该去挥霍。</P>

她离开的那一年,我三十五岁,我整天孤独的在江南的大街小巷乱逛。</P>

落花时节的江南烟雨,就像一幅画,风景迷人,没事我就去逛南湖。</P>

周末的时候,我就走路到杭州,再走路回到嘉兴。</P>

在我三十六岁那年,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男人。</P>

那个男人是法华寺的和尚,多年后,这个男人惨死在我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