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赌我们不会在整个芝加哥的市民眼前拍一部密歇根湖版的《泰坦尼克号》”
“所以我们的目标也算是挑了个好地方啊。”路明非说。
“绝处逢生永远比看似一条阳康路要好走得多,她是聪明的,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如果她走陆路,很容易就会被我们追上,到时候她只有正面迎战的结局。”苏晓樯说,“到头来水路的确是唯一解了,这是一条最快离开芝加哥,不会被各种探头和路检拦住的途径,同时这条船也是她安全离开芝加哥的保障,你看看那些甲板上参加派对的人的特征。”
夏弥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超级游艇的每层甲板上的人影绰绰,礼服、香槟、穿着比基尼从三层往四层泳池跳的美女。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散射的灯光流转在珍珠项链与百达翡丽潜水表上,折射的亮斑将每个人照得靓丽堂皇。
“都是一等一的完美人质,这可比抢银行劫持的人质有含金量多了。”耳机里的苏晓樯的声音平缓,“整整一船对芝加哥或者大半个美国有影响力的社会公民凑在一起,威慑力不比一颗脏弹小多少。而且这种私人性质的派对也很难被混进去,监控力度也几近于无,算得上是上上之选的逃离途径了。”
“但她还是暴露了。你们说,打电话给我们,告诉我们今晚来海军码头有惊喜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夏弥好奇地问。
路明非和苏晓樯都沉默了,似乎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早些时候,林年和楚子航亲自前往了芝加哥洲际酒店,通过特殊手段在前台获取了邵南音和邵南琴的入住信息后找到了1203号房的房门,但在用备用房卡打开房门后却扑了个空,房间里一片凌乱,任何可用信息都被销毁了,那对双胞胎姐妹逃之夭夭了。
那么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邵南音察觉到了林年等人的身份,并且有计划地进行逃逸了,搜集信息和试探的行动也直接跳过,正式来到了最简单的暴力缉捕环节。
按照执行部的正常规章制度,林年一行人需要立刻电话诺玛,诺玛会转接电话到图书馆的中央控制室值班教授手中,经由三位值班教授在诺玛的录音下开会讨论出解决方案,普遍情况下这类事件都会归类于“状态D”的事件里,直接移交执行部部长处理。
致电的专员们就算是在易地也会立刻获得调动诺玛全球互联网的权限和各大类人工资源,包括但不限于交通、军事、经济。比如以空管局的名义一口气停掉所有芝加哥往外的航班,封锁整个空域;又比如让交通局和Chicago.P.D在每一个出城的关口设立路障和检查站,调出二十四小时城市监控利用诺玛最先进的人脸识别系统搜索目标。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日,只要是在人类掌管的社会中,秘党只要确定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么他们就有太多的办法轻松找到她了。这也是血统较弱的龙类以及危险混血种们一直所恐惧的,只要暴露的一刻,那么死亡作为结局就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但是。
但是,林年他们没有通知诺玛,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打出那一个可以调动一切社会资源的汇报电话。
没人知道为什么,在开会中路明非提到过可以主动打电话作为承担调查结果以及调查过程中一切责任的那个人,但林年只是说了一句话,他说不建议把这次事件汇报诺玛,如果可以他想私下处理这次突发情况。
没有具体的理由。
因为没有人问他为什么。
在林年说出这句话后每个人都安静了大概半分钟,然后苏晓樯举手表示同意,楚子航第二个举手,路明非和夏弥同时第三个举起,有种警长上票竞选的感觉,唯恐自己举手慢了身份坐坏。
在不通知诺玛的情况下想要缉捕一个可能已经在逃的龙类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邵南琴和邵南音在和林年等人分开时的时间是中午,直到傍晚路明非才说出了异常,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一架飞机离开美国境内了,换在执行部里路明非是要上所罗门王法庭受到仲裁的。
但同样也跟林年的情况一样,路明非没有说自己延误情报的原因,因为没有人主动去问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他们就不再询问发生的原因,而是直接思考如何善后。
不过难得的好消息是,林年和楚子航在深夜赶往芝加哥洲际酒店时扑空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选择了去监控室调出了酒店整个下午到深夜的监控,他们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也就是邵南音和邵南琴拖着行李在半夜离开,又在深夜回来的监控录像。
在数次观看监控后,楚子航最先发现了邵南琴离开时手里握着的那张飞机票,再结合她们回来时表情上的不顺,可以轻松推理出她们的飞机误点了,没能成功地离开芝加哥。
巧合?无论是不是巧合,她们没能第一时间离开芝加哥的情报算是确定了,只要人没跑远,那就有机会抓到,只要人抓到了,那么再多的问题也会应然而解。
可也就是楚子航和林年准备按照正常的执行部操作,入侵当地警局调芝加哥洲际酒店附近的监控按图索骥寻人时,一个电话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那个电话是直接打进林年的工作手机里的,执行部的在编专员和预备专员都会有两部手机,一部是私人手机,一部是可以当静电脉冲手雷丢出去的工作手机,通常工作手机上都不会储存任何的联系人,因为没这个需要,能打进这部手机的只有专线里的执行部上级指挥。
可这一次,问题就出在了打给林年电话的那头并不是执行部的人。
电话那头听声音是个男人,年纪并不大,声音没有经过电子处理,很有特征,磁性又神棍,低沉得就像风吹过树洞的呜鸣。
他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她在接天连地的尽头,带上你的邀请函就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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