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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客A380平稳飞行在印度洋上空,接近尾翼的隔间酒吧的舷窗向着夜色投着温暖的光芒。
“来点酒,什么都可以,不同种类的各来三杯,一轮喝完后每隔三分钟上一轮。”
路明非喝酒一直挺可以的,高中的时候还算是个纯良不沾酒的小少年,自从进了卡塞尔学院的寝室,就被酒蒙子芬格尔带坏了。
芬格尔劝酒是讲究一个循序渐进的,最开始不会让路明非喝威士忌或者白兰地这种劲大的,大部分人不喜欢喝酒的原因就是喝到烂醉后头疼恶心想吐的醉酒反应,所以芬格尔最开始建议路明非喝香槟,然后过渡到干红,之后尝试性地喝一点鸡尾酒,等到渐入佳境了就开始上蒸馏果酒,之后什么龙舌兰,伏特加,威士忌就开始一股脑往外端了。
骗人吸烟喝酒天打雷劈,芬格尔属于是脑袋上顶个避雷针都不够细数罪孽的坏种,要不是林年不喜欢烟味,恐怕路明非早就被他培养成烟酒都来的放纵搭子了。
三杯酒排在路明非的面前,他也懒得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了,从左到右全部依次清杯子,看得酒吧的调酒师那是一个目瞪口呆,连忙用带着些口音的英语劝说,客人,酒不是这样喝的,如果在飞机上酒精中毒的话我们是不具备医疗条件的.
路明非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开始坐在吧台上发呆等待着三分钟后的下一轮。
在曼蒂·冈萨雷斯去蹭林年的卡座时,他就预感到自己多少会成为电灯泡,很老实的一个人穿越了公务舱和经济舱来到了机尾喝酒,最近睡得不好,喝多了也许能睡得舒服一点。
三分钟后下一轮酒上了,路明非公式化地拿酒往嘴里倒,突出一个脸不红气不跳,喝完了就在那里坐着发呆,不玩手机也不找调酒师尬聊。
喝了大概有四五轮,喝到调酒师都不怎么敢上酒的时候,路明非这才稍微有了一点点酒精上头的感觉,但不多,只能招手再让上一轮。
“一个人喝闷酒吗?”
就在新一轮酒上上来,路明非伸手要从最左边一杯开始拿的时候,酒杯先被一旁的一只手给划走了,西班牙女孩安娜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上,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冰块在威士忌橙黄的酒液中碰撞发出悦耳的清脆响声。
路明非很想叹气,但现在叹气显得很不礼貌,只能端起第二杯酒看向这位神秘的安娜小姐,礼貌地点了点头,把话茬子重新抛给对方。
“介意一起喝一杯吗?”安娜抓着威士忌的酒杯向路明非手里的龙舌兰轻轻撞了一下。
“不介意这里是公共区域。”路明非喝了一口龙舌兰,心想着这就是被搭讪的感觉么,很稀奇。
安娜拿起杯子看了一眼颜色微浅色的酒液,轻轻晃了晃看挂杯的速度,双手捧着杯子搓揉着加温,轻轻闻了一下最后抿了一口威士忌让它在口中回荡最后咽了下去,抬头看向调酒师,“波本桶,有股清香和泥土的味,经典的泥煤烟熏味,是阿贝的still young吗?”
擦酒杯的调酒师从台后拿起一支威士忌,证明了安娜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女孩不说特别懂酒,但起码比路明非懂得多一些,起码喝了三四轮,路明非就只能粗浅地尝出那是威士忌,更多的就品鉴不出来了。
“这是他的第几轮了?”安娜放下酒杯好奇地看向调酒师问。
“第四轮,我们的中国朋友看起来酒量惊人。”调酒师耸肩说道,语气中也充满了佩服。
“cask strength(原桶强度,指不加水稀释的原桶威士忌。这种威士忌保留了直接从桶中装瓶的原始酒精度,能展现最原始的威士忌风味。)的威士忌你混着龙舌兰和伏特加喝了四轮了还没有醉?”安娜看向路明非有趣地问道,“令人印象深刻,你的英文名字应该叫詹姆斯·邦德吧?”
路明非心想我算个屁的能喝,真正能喝的还在跟他的妞儿聊天呢,那是个能把你口中所谓的cask strength直接插管往静脉里注射的主。
“有事吗?”路明非喝了口龙舌兰,满口都是辛辣的草本植物和海盐的味道,完全喝不出来什么牌子的,他在学院里和芬格尔最经常喝的其实是网购来的杂牌子劣质红酒,偶尔高兴才开几支波本,主打一个性价比,但代价就是第二天会头疼。
“嗯,有事,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路明非先生。”安娜说话叫一个通透,不绕圈子,不转弯子,“原本我的计划是和你拼酒,等你喝醉了之后再套话的,现在看起来计划泡汤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可能灌酒灌到最后,可能你把我捡去头等舱的卫生间了,你都还没脸红。”
“套话?套什么话?”路明非倒是意外安娜说话这么耿直,对比起那一群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的家伙来看,这个身上自带支线任务的麻烦女孩在他的感官里忽然变好了许多。
吧台上的安娜看向路明非相当认真的问道,
“路明非先生,请问你知道什么是混血种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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