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表的某个地方,王座上的另一位双生子一定会很悲伤吧?她会发出悲伤又愤怒的咆哮,也不知是为了“海拉”彻底死亡的愤怒,还是为了“芬里厄”的消散而悲伤。
可无论如何,在这一声枪响后,一切都局势已定。芬里厄的死亡代表着尼伯龙根阴谋的结束,总有人的算盘打了个空,也总有人的计划彻底崩盘。
...在路明非的眼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无法去过多地考虑其他的事情,芬里厄是死是活也好,死在谁的手里也好,他现在脑子里只能思考一件事,就是他手中的林年的呼吸开始渐渐地弱了下来——七宗罪·傲慢彻底贯穿了他的胸膛和脊椎,这是对于龙类来说都足以致命的伤势,更不要说林年现在的状态甚至早就退出了暴血的龙化!他几乎是以毫无防备的架势被捅了个对穿!
路明非不敢把林年放平,也不敢轻易拔出傲慢,他无法得知现在林年的心脏情况,如果贸然抽刀极有可能造成二度伤害,他不敢赌他任何过于大一些的动作会不会把林年推向死亡的深渊,这导致他现在惶恐到了极致都不敢做任何的动作,浑身麻木僵硬在原地,唯有那些恐惧疯狂的在脑海中激荡。
那些战斗、厮杀的记忆一点点地在他脑海中浮现而起,他很难说和林年搏杀的到底是路鸣泽还是他自己...又或者两者都有?
那些回潮而来的记忆越是清晰,那挥出的每一刀阻碍的手感,撕开林年躯体的每一次触觉都在冲击着他的大脑,似乎这些记忆都在越发地强调一个事实——是你,路明非,是你决定了和林年战斗,是你要不计一切代价地杀了芬里厄,从而对林年下重手,也是你...杀了林年。
陈雯雯的死还不够吗?幕后的人笑得还不够歇斯底里吗?以至于...还要搭上林年的性命吗?
路明非不断地重复呼唤林年的名字,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但林年没有任何回应,抵着他的肩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静得让他绝望。
就在路明非快要崩溃的时候,忽然有人抓住了他身前倚靠着的林年的肩膀,把林年往前拉去!
路明非下意识松开手中握着的傲慢,瞬间身影短而快的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速度,一只手抢回林年,另一只手一把掐住了那个想要从自己身边带走林年的家伙的脖颈,把她按在了地上就要捏断那根喉咙!
“停...手!停手!路明非你疯了!林年可能还没死!”
映入路明非眼帘的是曼蒂·冈萨雷斯那惊慌失措到扭曲的脸庞,正常人都该是这个反应,不是什么人被现在这副模样的路明非掐住脖子按在地上强迫着对视那双可怖黄金瞳还能保持镇定的,曼蒂能勉强说出话来都是因为她在赶来时进行了必要的血统精炼(否则根本无法踏足这个因为元素乱流导致高温与极寒肆虐的战场)稍微有一点点抵抗力。
在路明非听见这句话下意识松开手后,曼蒂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剧烈地咳嗽,也没管自己后背被任由余温的煤矿渣地烫得焦黑,赶紧稳住了路明非扶着的林年的肩膀,凑近检查起了贯穿左胸膛的刀伤,在数秒之后她骤然颤抖地吐出了一口气,看了路明非一眼眼神相当的复杂。
“...还算你有点良心,没做错选择。”她低声说道。
不等路明非急切地要问什么,曼蒂就握住了傲慢的刀柄,马步一扎手上爆发寸劲,将这把刀剑从林年身体里猛地给抽了出来!在抽出的瞬间她松手丢掉了傲慢,傲慢飞出去落在地上像是玻璃制品一样摔碎掉了,碎掉的时候里面的活灵甚至发出了濒死的吼叫。
林年胸口被留下了一个菱形的血洞,失去了鳞甲的保护后,那坚韧的皮肤上透着一个菱形的伤口,从里面不断地涌出鲜血,在受术者无意识的时候,那些雾态血液又回到了液态的本质,难以约束。
路明非手忙脚乱地想要堵住伤口,曼蒂早已经熟练地摸出了医疗包,从里面拿出了特殊的可吸收性生物止血材料塞进了林年的伤口里填补,同时各种药不要钱一样也不看说明往自己嘴里塞,咬碎之后混合着唾液掰开林年的嘴吐了进去,顺他的喉咙强迫他咽下去。
在完成止血后的一系列补救后,曼蒂指挥着路明非把林年放平在地上,同时从医疗包中摸出了几根骨质的长针,不断地低声碎碎念着;“在哪儿来着...哪几个地方来着...妈的!妈的!她说是怎么弄来着...”
“别掉链子,别掉链子,别掉链子这种时候掉不得链子...”
她满头大汗地盯着林年敞开的胸膛,脑子里快速回忆起来时公式化背诵的那几个人体的穴位,最后没时间再拖下去了,只能面目凶狠地拿起骨针,以豁出一切,死马当活马医的架势用力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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