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被仆人砸破头流了血，他也不愿松口。</P>

林诞面色如常。</P>

当林惑被人费力拖开后，他起身拍拍手。</P>

下人从一侧又送上来几只被捆的无法动弹的动物。</P>

林惑面上的狰狞仿佛被定格。</P>

他的朋友。</P>

全是他的朋友！</P>

走到动物边上，林诞甩了甩剑上的血迹：“我林诞的儿子，可不是什么不伦不类的牲畜。今日起你若是再敢打跑先生，跑一个本王便杀一个。”</P>

“刚刚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行为，得杀。”</P>

林诞面无表情的砍下了一只鹿的头。</P>

“沉塘古画，火烤锦鲤，泼湿过冬柴火，放火烧坏厨房，得杀四个。”</P>

“践踏本王好不容易得来的花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花，得杀两个。”</P>

“在本王房内做的那些事，还得杀好几个。”</P>

颗颗头颅滚落，林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P>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林诞停下伤害朋友的手。</P>

想要张嘴说话，眼泪却先流入了嘴里。</P>

好苦。</P>

这么苦的东西，是什么。</P>

“错——错，我，我，我错。”</P>

跟那些人类学的话并不多，他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能不能让林诞理解到。</P>

每次那群人伤害到自己时，都会有这个字。</P>

这个字一定是求人停手的。</P>

林诞也确实停了手。</P>

他看着林惑冷笑：“看看，这不是会说话么。”</P>

来到林惑身边弯腰，他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在其耳边低语。</P>

“做错就杀，记住了么。”</P>

林诞没有去听林惑的回话。</P>

他相信这次的事能让他吸取教训，日后不敢再犯。</P>

被松绑的林惑爬着来到那堆尸体的面前。</P>

他抱着滚落在地的鹿头哭到久久不能回神。</P>

林诞抓来的动物都是不会被山神起疑的存在。</P>

小鹿，幼猫，狗崽，松鼠。</P>

他抓的都是些弱小量多的，这一堆里还有几只在孕期的妈妈。</P>

偏偏没有凶猛无情的其他野兽。</P>

看向林诞离去的背影，林惑的眼底第一次出现了恨的情绪。</P>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P>

山神上天上奏的这五天里，林惑完全成为了林诞眼里听话的儿子。</P>

自从五年前杀了那一堆动物之后，林惑果然听话了很多。</P>

他努力学习说话，专心研究课业，最后完美蜕变成一个世子该有的模样。</P>

五年里他没有提过一次任性的要求，也没有做出越界的举动。</P>

他只是不爱笑了。</P>

只是看起来沉默寡言了许多。</P>

这正是林诞需要的。</P>

他需要林惑痛苦。</P>

需要他铭记那数十条动物的命，乃至是山内所有动物的死，都是他害的。</P>

天荆山，山神洞。</P>

宁言带着一堆仙品回到山洞时，发现神鹿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洞内。</P>

皱着眉替它治疗伤势，宁言又读取了它的记忆。</P>

记忆里，他看见了这五年林惑发生的一切，看见了林诞肆意捕捉山内弱小动物的场景，以及最后神鹿被他射箭重伤的画面。</P>

“反了天了。”</P>

治疗完神鹿，宁言换了身行头。</P>

他坐在鹿的背上，神情严肃。</P>

“去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