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得把孙宏山叫来,一方一个代表好跟大队长商量。</P>
林以桉开门送两人出去,顺势拿上了那袋冰糖:“这糖你们就带回去,该收的礼我已经收到了;等去我大伯家的时候再带来。”</P>
林以桉以不容拒绝地力度把这一小袋冰糖重新塞进了……姜雪怀里。</P>
柿子专挑软的捏,大家都懂这个道理。</P>
“别推来推去啊,你们拿到我大伯家后我晚上就有山楂糕吃了,我自己可不会做饭。”</P>
他们后面想要自己盖房子,虽然分摊到每个人身上,但钱也少花不了,手里必定会紧巴一阵子。</P>
姜雪擅长来硬的,所以面对这软乎乎的伙伴反而没了好用的法子。</P>
阳光洒下来,袋子里的冰糖洁白似这地上的雪花。</P>
一点点化开的冰糖甜到了人的心里。</P>
林以桉送走了两人,含着嘴里最后一点子糖渣回到了主屋。</P>
“鲍医生,我大哥身体怎么样?”</P>
鲍彦趴在炕桌上写着药方:“不好不坏,没恶化。现在就按照我之前说的药量吃上一段时间就行。我这里还有个泡脚的方子,你们要不要?”</P>
林以桉咬碎了嘴里的糖渣:“我大哥腿上的伤严重吗?”</P>
鲍彦收了笔锋,把钢笔塞进自己胸前的口袋中:“要是放在南方倒是问题不大,但这里冬天寒气重,若是不好好将养,估计不到四十就得拄拐,老了还能预报个天气。”</P>
林以桉眉心皱成了朵菊花,</P>
林建成现在已经习惯这位鲍彦医生说话的方式了。</P>
他这腿要不是当时京都军区医院里一位高人出手,怕是只能截肢保命。</P>
他如今手里津贴不少,自然也想让自己后半辈子过的舒坦些</P>
“鲍医生,要是麻烦您帮我配好送来,不知道价格多少?”</P>
鲍彦笑得跟狐狸似的,在遇到这俩兄妹前他可是好久没开过大单了。</P>
“三日泡一次,若是冬日在外行走多了也要加泡一次,一直泡到今年四月方可,期间不要剧烈运动,不要过于劳累,不要让腿受到二次伤害,不然我也没办法;共计一百八十八元,谢绝还价。”</P>
“那这样泡上几个月,我大哥的腿能根治吗?”</P>
鲍彦面对这种舍得花钱还不还价的主一贯都是好脸色的。</P>
“林同志,我想之前给你治病的医生一开始应该想过给你截肢吧?”</P>
林建成在妹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是的,但后来有位医术高超的医生给我针灸后保住了我的腿。”</P>
鲍彦看向了林以桉:“小林同志,听见了吧。你大哥的腿受伤这么重,我如今有法子给他缓解都算的上是我年少天才了。若是好好保养,等到六十才拄拐也说不定。”</P>
林建成对于这个结果已经很知足了。</P>
起码他四肢健全。</P>
起码他还能活着见到家人。</P>
“阿慈,帮哥去下哥屋里,从最里面那个炕柜的军绿色行李袋中拿钱过来,顺便把这个药放进去成不?”</P>
“成!我这就去。”</P>
林以桉推开门朝隔壁院里走去,脑海里却忍不住假想起来,若是她没有跟大哥坐上同一班来林家村的火车呢。</P>
那大哥会按部就班的去县里的警察局上班,刘家兄弟若是被发现了大哥很有可能会身先士卒地前去缉拿。</P>
期间对方如果奋起反抗,那大哥的腿就有可能受到二次伤害。</P>
这样是不是就能解释为什么上辈子从西北接她回乡时没有见到大哥。</P>
林以桉心事重重地爬上炕,从大哥说的柜子里翻出一叠钱票。</P>
其实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跟林以桉假想中的轨迹差不多。</P>
刘家兄弟隐姓埋名回乡后联系了红姐,意外暴露了行踪。</P>
林建成在联合抓捕重大犯人红姐时腿上中了一记土枪,又在冬日山林中追捕了太久。</P>
寒气引动了身上的旧伤,整个人的身体素质急剧下降。</P>
加之土枪本就是自制的,除了旧伤外还引发了感染。</P>
鲍彦也没了办法,只能截肢保命。</P>
林建成从一个身高体壮的青年军人变成了躺在床上的病秧子,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必再说。</P>
不然,当时林建华冲动复仇时,一位可靠的兄长或许真的能挽救他的命运。</P>
“啊!嘶,疼疼疼!”</P>
林以桉撞了个眼冒金星,手里的钱票还没来得及塞兜里呢,就有几张飘飘扬扬洒了下去。</P>
这地上可还有刚刚她进来时踩的泥巴呢!钱可不能掉在地上!</P>
林以桉还没晕乎过那个劲儿就蹲下去捡,结果……</P>
“我的头发……”</P>
林以桉赶在几张钱掉在泥水上之前把钱抓在了手里,头上的几根头发也因为缠在来人的扣子上直接被扯了下来。</P>
季泽柏也没想到屋里有人,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秒变红眼睛兔子,季泽柏忍住了想要揉揉胸口的动作。</P>
头还挺硬……</P>
“小林同志,你怎么在这?”</P>
方迟打破了沉默,林以桉揉掉眼角的几滴生理性盐水。</P>
“鲍医生来了,我帮大哥过来拿钱。”</P>
季泽柏也想起来今天是鲍彦来送药的日子,说道:“他们在隔壁院子里?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P>
方迟对于那位谢绝还价的鲍医生也很感兴趣:“我也去看看。”</P>
所以……</P>
“季队长来了,要不要也来复个诊;这位同志看起来身上也有伤,要不要免费把个脉?”</P>
林建成接过林以桉手里的钱票递给了鲍彦,看到妹妹眼角的红痕有些奇怪。</P>
“阿慈,眼睛怎么红了?”</P>
季泽柏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我……”</P>
“出来时不小心撞门沿上了,没什么事。”</P>
林以桉伸手摸了摸额头,现在已经没那么疼。</P>
眼角红了也只能怪她皮肤太白了。</P>
林建成也不追问下去:“卷子我已经抄好了,你打算明天让他们几个在哪里考试。”</P>
“在小华的房间好了,搬张桌子就够他们用了。”</P>
这边兄妹俩说着话,另一边鲍彦又有一笔收入入账。</P>
方迟对于这位年轻医生张口就把他身上的新伤旧伤说的一清二楚是蛮佩服的,对于开出的高价药方眼睛不眨地就买了下来。</P>
等回了京都他再找人配药好了。</P>
季泽柏也不拦着,鲍彦出手的药方还是有用的,方迟手里存不住钱,倒不如换成药吃了了事。</P>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