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杨冬青带着殷亦九，提着好几个袋子到了村口。</P>
外婆带着思思等在路边，杨悦在家准备午饭。</P>
看到杨冬青，思思就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他，仰着头喊他：“舅舅舅舅！”</P>
杨冬青答应，她又看到了边上的殷亦九，她又仰头看着他喊：“哥哥哥哥！”</P>
杨冬青难得提醒她：“思思，辈分乱了啊！”</P>
思思皱着小眉毛苦思冥想：怎么就错了？不是舅舅自己说的吗？</P>
外婆拄着拐棍过来，要去接他们手上的袋子，被杨冬青躲过了：“不重的外婆。”</P>
外婆就看着殷亦九笑：“孩子你也来啦，欢迎你啊！”</P>
“外婆。”殷亦九打招呼，“思思。”</P>
思思听他喊外婆，她偏着脑袋看了看外婆，又看了看杨冬青，然后掰着手指头数，嘴里也不知小声嘀咕着什么。</P>
走在回家的路上，外婆和他们闲聊，思思突然拍手说：“舅舅我明白了！”</P>
“哦？你明白什么了？”杨冬青好奇地看着她。</P>
思思说：“你看啊，你叫外婆，我叫老祖，小九哥哥他也叫外婆！”说着她还用手点来点去。</P>
“有什么联系吗？”外婆笑着问。</P>
“有的呀老祖！”思思蹦蹦跳跳地说，“也就是说小九哥哥其实和舅舅是一样的辈分，也是舅舅！”</P>
“思思真了不起！”杨冬青提着袋子竖起大拇指。</P>
思思从后面绕到殷亦九那边，仰着头喊他：“小九舅舅！”</P>
殷亦九微微笑着：“思思好乖。”</P>
杨冬青稀奇地看着他俩，外婆也笑了。</P>
很快就到家门口，杨悦擦着手来开门：“欢迎回家！”</P>
杨冬青快走几步把袋子放到屋里，又去接了殷亦九手里的东西放好，他说：“这些是阿九特意准备的礼物。”</P>
殷亦九接着说：“希望你们喜欢。”然后转身去扶外婆。</P>
“别客气，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外婆轻轻拍着殷亦九的手背。</P>
杨悦也说：“以后常和冬青回家住，也不用带礼物，都是自家人。”</P>
殷亦九点头，思思过来拉他：“小九舅舅，你快来，我告诉你我有好吃的，你给我们带了礼物，我也要送你礼物。妈妈说这叫礼，礼……”</P>
“礼尚往来。”杨悦在后面接一句。</P>
“对对对！”思思拉着他进了堂屋，“你坐着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回来！”</P>
说完“哒哒”地跑进了房间。</P>
杨冬青进来给殷亦九倒了水，要去厨房帮忙，又被杨悦推出来了，说是让他陪小九。</P>
杨冬青伸了伸腿说：“别拘束，就当自己家。”</P>
“嗯。”殷亦九点头。其实他在自己家都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候。</P>
思思“哒哒”地跑出来，怀里抱着一罐糖果。</P>
“小九舅舅，这是送你的。”</P>
殷亦九有点不知所措地接过来，糖果罐还没有拆封，里面有各种口味的糖果，还有棒棒糖和泡泡糖。</P>
这是思思这学期在幼儿园得到的奖品，还有一张奖状。</P>
她指着贴在墙上的奖状自豪地说：“阳阳老师夸我是全班最懂事的小朋友！”</P>
殷亦九抬头看去，是一张很大很可爱的奖状。</P>
杨冬青刚才就注意到了，奖状的内容是：王思怡小朋友乐于助人，团结同学，是阳阳老师的好帮手，特颁发全班最懂事小朋友奖，希望思思同学再接再厉哦！</P>
还画有几个特别可爱的表情包，落款是阳阳老师，盖有幼儿园公章，应该是阳阳老师自己设计的奖状。</P>
虽然不官方，但是别有心思，对小朋友们来说是最大的鼓励。</P>
思思特别喜欢和家人分享幼儿园的生活，这也与杨悦经常和她聊天有关。</P>
思思说：“我们班所有小朋友都得到了奖状，但是只有我得到的奖品最多！一大——罐子的糖果呢！”说着她还伸出手比划。</P>
殷亦九把糖果罐递给她，她摇头加摇手：“小九舅舅，这是送给你的！”</P>
殷亦九去看杨冬青，杨冬青干咳一声：“你就收着吧。”</P>
他都没告诉小道长，他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也放着一罐糖果，专门为他准备的。</P>
他也没告诉小道长，一看到他就有一种想要投喂的冲动，感觉他特招人。</P>
外婆抬了瓜子花生来，招呼殷亦九吃。</P>
殷亦九道了谢，抓了几颗葵花籽，没抓花生。</P>
杨冬青就把花生都挑到一边，自己拿着花生剥。</P>
“我没想到引诱着姚雯悦和胡蓉作恶的会是梦魇兽。”杨冬青叹息，“不过姚雯悦心里也许原本就住着恶魔。”</P>
“披着人皮而已。承受苦难并不是犯罪的原因和借口。”殷亦九把葵花壳丢到垃圾桶里。</P>
“也对。”杨冬青把花生粒抠出来，“我们一般公布某些凶手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其实并不是让旁观者减轻对凶手的憎恶，而是为了让大家提高警惕，多关注自己孩子的健康成长。”</P>
但是很显然很多人误解了他们的用心良苦，反而用键盘轻飘飘敲出一些“受害者有罪论”或者“犯罪者情有可原”，甚至说他们“替罪犯洗白”的伤人话语。</P>
看起来好像有情有义，然则挺无脑的。不会反思，不会吸取教训，只会张着嘴叭叭叭，仿佛键盘就是本体。</P>
殷亦九一会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当然杨冬青说这话也不用回应。</P>
“算了。不说这些了。”他拍了拍手上的花生屑，把花生米递给边上玩耍的思思，“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吧。”</P>
吃过午饭，外婆午睡，其他人出去散步。思思今天有点激动也没睡着，干脆就一起散步。</P>
路边种了很多杜仲树，枝繁叶茂，走在路上十分凉爽。</P>
昨晚村里的王家、张家已经过了中元节，地上还残留着煤灰撒的圈，路边也插有没点燃的香。</P>
思思拉着杨冬青和殷亦九说话，杨悦落后几步玩手机。</P>
殷亦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特别沉默，思思问他什么，他倒是会解释，解释不通的，就去看杨冬青。</P>
思思的奇思妙想他不太能接招，他没和孩子相处过，也没有过这样类似的童年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