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的。”杨冬青唰唰记着，“你先休息下，我还没记完。”</P>

姚雯悦稍稍往后靠着椅背，盯着杨冬青的发旋没说话。</P>

她不知道，这椅子是杨冬青特地拖进来的，一般来审讯室配合调查的人员都是坐凳子。</P>

好一会儿，杨冬青抬头说：“好了，接下来就简单了，我就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回答了就可以走了。”</P>

“你问吧。”姚雯悦后背离开了椅背。</P>

杨冬青说：“先等等，我把问题先写下来。”</P>

姚雯悦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见他写的问题是：你和孙建宇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P>

杨冬青的字迹很潦草，唰唰几下写完了他就问：“你和孙建宇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P>

“不是。”姚雯悦毫不犹豫地说，“我很喜欢他，但是他没有明确表态。”</P>

杨冬青点头：“好的，你等等，我记录一下。”</P>

姚雯悦去看他记录的内容，看到他把下一个问题也写出来了：你当天为什么没去医院上班？</P>

写完之后，杨冬青问：“你当天为什么没去医院上班？”</P>

姚雯悦说：“我当天本来身体就不舒服。”</P>

“也就是说你当天请了假的。”</P>

姚雯悦点头，就看到他已经记录下来了，又写了第三个问题：你觉得孙建宇为什么自杀？</P>

杨冬青很快写完，在问之前他说：“很快就结束了，你别慌。”</P>

姚雯悦摇头：“我没慌，你问吧。”</P>

她话音未落，杨冬青就问：“你为什么说谎？”</P>

“我觉得他就是中邪了，他当时又烧香又点蜡的，嘴里喊着什么永生，还疯了一样要拖着我跳楼……”</P>

后知后觉地，姚雯悦停了下来，对面的杨冬青眼神犀利地盯着她。</P>

杨冬青重复：“你为什么要说谎？”</P>

“我——”</P>

杨冬青打断她：“孙建宇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说谎？”</P>

“他——”</P>

杨冬青再次打断她：“你们感情不好吗？”</P>

“我们——”</P>

杨冬青又打断她：“我们已经问过他的同事，是他苦追你。我们还问到你们多次约会，十分甜蜜。你们感情不好吗？你为什么说谎？为什么说你苦追他不得？”</P>

“我们感情很好！”姚雯悦突然拔高声音，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就是因为我们感情好，我接受不了，所以我说了谎，我不能接受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离我而去。”</P>

说着，姚雯悦直接哭了出来：“我现在都还觉得他一直陪着我，可是他已经没了……”</P>

杨冬青眼神突然温和下来，他低头记录，嘴里说：“我理解你，你节哀顺变。”</P>

姚雯悦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捏了捏拳头，擦干眼泪又恢复了镇定。</P>

“下一个问题。”杨冬青记录好就双手放在桌上，挡住了记录本，“孙建宇是不是和你住在一起？”</P>

姚雯悦摇头：“没有，他自己租了房子。”</P>

“你知道在哪里吗？”</P>

“九阳路澜田湾小区一号楼103。”</P>

杨冬青把笔帽套上，盯着姚雯悦好一会儿没说话，对方也沉默下来。</P>

好一会儿，杨冬青突然说：“你半个月前为什么辞职？”</P>

姚雯悦淡定地说：“突然觉得没意思，没出路也没劲。”</P>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谎？”</P>

“我没说，是你说的我请假。我只是说我当天身体不舒服。”</P>

杨冬青好像不打算纠缠这个问题，他转而问：“平常有使用彩妆用品的习惯吗？”</P>

姚雯悦摇头。</P>

杨冬青：“那胡蓉有使用彩妆用品的习惯吗？”</P>

姚雯悦视线往右上角看，然后摇头。</P>

“好的，本次例行询问结束，谢谢你的配合。”</P>

姚雯悦似乎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结束了，她抿了抿嘴唇，站了起来。</P>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杨冬青送姚雯悦出去，跟她握手说：“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好人，谢谢你的配合，再见。”</P>

姚雯悦摆手：“我可不敢跟你们再见了。”</P>

杨冬青无奈地说：“拜拜。”</P>

目送姚雯悦走远，杨冬青打电话给何曼：“何曼，你和飞飞盯紧姚雯悦的动向。”</P>

“好的。”何曼利落答应。</P>

李平飞从监控室出来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去跟上姚雯悦。</P>

杨冬青点头，他就出去了。</P>

自动门打开又关上，杨冬青抱着记录本看着外面的烈日，心里对姚雯悦的怀疑又多了几分。</P>

杨冬青故意拿了记录本来进行审讯，就是为了出其不意，可是姚雯悦的表现似乎无懈可击。</P>

姚雯悦的心理素质很好，完全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多愁善感。</P>

除了提到胡蓉的时候，她下意识往右上角看，那是大部分人回忆时的下意识微表情。</P>

这说明她和胡蓉近期有联系，并且可能见过面。</P>

手机震动起来，是殷亦九发来的消息。</P>

【有奶膘的酷酷小道长：我听张闯说有案子。】</P>

【杨冬青：张大师回来了？】</P>

【杨冬青：目前已经有进展了，你多在家待待吧。】</P>

【有奶膘的酷酷小道长：我确实要多待几天，师父让我教师侄练剑。】</P>

接着，他又发来一句，就一个字。</P>

【有奶膘的酷酷小道长：烦。】</P>

杨冬青却透过这一个字看出了他的不耐烦。</P>

【杨冬青：没想到小道长都当师叔了，有机会我得去贵派见识见识小师叔的威名。】</P>

殷亦九发来一个表情，一个老人在地铁看手机，表情十分疑惑。</P>

杨冬青还没回复，他又发来一句——有需要随时联系我，我舅舅说只管使唤张狗儿。</P>

后半句肯定是照搬的殷俊的说法，因为阿九从来不这样称呼张闯。</P>

杨冬青心里暖暖的，回了一个卖萌的小熊点头表情。</P>

【有奶膘的酷酷小道长：那我先去练剑，我师父喊了。】</P>

杨冬青回了一个小熊挥手的表情。</P>

虽然嘴上说着烦，但看来阿九还是很认真负责的。</P>

把手里揣回兜里，杨冬青抱着记录本回了临时办公室。</P>

王光华正和几个工作人员情景再现，企图通过案件推演来刻画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