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有人在楼下的桥洞被吓死，附近的居民不可能毫无察觉。</P>
可是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听到。</P>
那这里可能就不是第一现场。</P>
周扬那边也联系人到达了案发地，烂尾楼在城东，市局的人过去要半个多小时，周扬三人就先勘察现场。</P>
死者是一名青年男性，穿着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头发有点长，二十七八的样子，死于高处跌落，单看尸体情况，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口鼻流血，据此推测应该还有内脏破裂导致的严重内出血。</P>
周扬一边观察尸体，一边说，周一围在一边唰唰记录。</P>
“一围你在这里守着，我和大华去附近看看。”周扬拿出手机打电话通知局里派法医过来，然后就和黄旭华去四处查看。</P>
这栋烂尾楼周扬划出了很大的空地，原本是要建广场和步行街的，这导致了附近的居民楼离得有段距离，很有可能没有目击者。</P>
市局的同事很快就到了，周扬和他们交接好，就带着黄旭华和周一围回了市局刑侦一队。</P>
按照上级安排，他们现在主要负责协助玉康路案件，这起烂尾楼案件就交给其他部门负责侦破。</P>
回到特协部，何曼正在给姚雯悦做笔录，问询室里就开了一盏白色的灯，桌上的聚光台灯没开。</P>
周扬站在监控室里，看着显示屏里抽抽搭搭哭泣的姚雯悦，听着她说：“我不知道他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喝了很多酒，还非要拉着我一起跳楼，我刚才也跟你说过了，还好我逃过一劫……”</P>
何曼说：“嗯，你刚才和我说过。”</P>
“可是，我没能救下他，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他，我杀人了……我好害怕，我担心了好久才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我太害怕了……”姚雯悦说着用手捂住了脸“呜呜”地哭了起来。</P>
何曼给她递了纸巾，又往她喝完水的杯子里倒了热水。</P>
看着那个捂脸痛哭的小个子女生，周扬却皱起了眉头，他问看得认真的周一围：“你有什么发现？”</P>
周一围抱着他的小笔记本摇头。</P>
这时杨冬青他们刚好回来了，李平飞留在分局协助调查，就杨冬青和陈伟回市局。</P>
“里面那女生怎么了？”杨冬青倒了一杯水递给陈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下去，眼睛却隔着玻璃看着问询室里的人。</P>
周一围说：“一起自杀案的报案人。”</P>
周扬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P>
杨冬青看到他的表情，捏着水杯说：“这案子有疑点？”</P>
周扬摇了摇头：“无法确定，等后续调查结果出来再说。”</P>
他们不愿意轻易怀疑任何一个人，但是也不会松懈放过任何一个细节。</P>
杨冬青点头，跟周扬说起玉康路桥洞的案子。</P>
陈伟拿过周一围的笔记本看，一边注意听问询室里的对话。</P>
杨冬青说着桥洞案件，何曼刚好从问询室离开，她把姚雯悦带到鉴证中心采集了指纹和血样，就把她送出去，跟她说暂时不要离开住处，需要她随时配合调查。</P>
姚雯悦转身的时候，何曼一下子注意到她的裙摆上有团红色污渍。</P>
很漂亮的裙子，裙摆上缝了一圈白色的蕾丝。</P>
她走过去几步说：“姚雯悦，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好好睡一觉。”</P>
姚雯悦停下脚步，回头朝她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走了走。</P>
走近几步之后，何曼可以确定那污渍就是血迹。</P>
她让自己不要被影响判断妄下定论，在心里想，也许是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哪里了，也有可能是用砖头砸孙建宇的时候出血了溅上的。</P>
等杨冬青说完，刚上任不久的周一围瞪大了眼睛，他这是头一次听说有人会被吓死，他惊讶地问：“那得是什么才能把人活生生吓死？”</P>
杨冬青摇头：“目前还不知道。死者信息我已经让大华公布在官网上，看有没有家属来认领。”</P>
这时，周扬的电话响了，是丁桂兰打来的。</P>
“桥洞现场的彩片化验结果出来了。”</P>
周扬开了免提，丁桂兰接着说：“彩片汗渍反应明显，应该是昨晚留下的，可惜皮屑采集多次实验都没有成功。”</P>
“能进一步确定是谁吗？”杨冬青问。</P>
丁桂兰说：“不能，我们目前没有在上面提取到任何能证明使用者身份的痕迹。不过这个牌子的彩片很特别，我让人查过，叫作梦幻人生，是新出的，店家生意惨淡，销量不怎么样，购买者不多。”</P>
杨冬青立马给黄旭华打电话，让他查一下“梦幻人生”的购买者，尤其关注本市的。</P>
“梦幻人生”所属店铺是个小网店，没有实体店，生意着实惨淡，黄旭华查起来倒少了很多麻烦。</P>
挂了电话，周扬又说起姚雯悦报案的案子，关于死者是否属于自杀，他没有下定论。</P>
最后他说：“这起案子我持保留意见，不过还要看二队的侦查结果。”部里调动二队来合作调查。</P>
杨冬青点头，看到周一围在记录周扬说的话，他拍了拍对方的头：“有些事光靠笔杆子是不行的，实践出真知。”</P>
周一围挠了挠小卷毛，不好意思地笑了。</P>
死者信息挂官网几个小时后，杨冬青他们就接到了电话，对方说认识死者。</P>
死者叫林永强，是本市人，就住在大瓦镇牛场坝，家里就他一个人，住着一间政府帮忙修的平房，没有父母，也没有妻儿，是个老赖。</P>
周扬带着陈伟和周一围去牛场坝摸查林永强的生活轨迹和人际关系。</P>
杨冬青接到李平飞电话，说是在鸣玉轩找到了死者前几天卖的东西，当时负责接待的相关人员他已经让人带到局里，让杨冬青负责例行询问。</P>
杨冬青挂了电话就出门等人，等到人就直接带到了问询室交给特协部的同事，他在监控室仔细观察，没漏过一个细微表情和眼神。</P>
黄旭华还在查“梦幻人生”购买者情况，何曼去了二队交接笔录。</P>
由于姚雯悦和何曼的关系，二队申请暂时借调何曼去协助调查烂尾楼案件。</P>
例行询问结束，也没问出什么关键信息。</P>
送鸣玉轩工作人员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小个子男生突然说：“那天林永强带来的东西确实是和田玉的，老板给了他很高的价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