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加把劲,迅速撞开这道城门,就可以进入内城,这宋州城便是我们的了。”一个军官看到这一幕,兴奋地下达了命令。
可就在这时候,城墙上方忽然亮光大作,数百熊熊的火把几乎同时点亮,顿时将这瓮城照得如同白昼,滁州士兵的身形彻底显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城墙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头,他们手中拿着弓箭,石头或者滚木,狠狠的朝城中的滁州士兵头顶砸了过来。
此时进入城的滁州士兵前后左右都有敌兵,他们紧紧地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完全没法躲避上方的攻击。就在第一轮攻击发起后,很快便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
见到这一幕,下方负责指挥的滁州军官们立刻明白中了计,他们第一时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然而此时想要撤出去谈何容易。前方的士兵知道中了圈套,争先恐后地想退出城门;但后方的士兵却对此毫不知情,还一门心思地往里涌,双方把城门堵得水泄不通,谁都无法前进一步。
战斗发展到这一步,已经算不上是正常打仗了,完全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下方的滁州士兵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拼命往外拥挤,可这样做只会让场面愈发混乱不堪。
在现场将领声嘶力竭的呼喊下,外面的滁州士兵终于弄清楚了城中的状况,开始有序地朝后方撤退。但这么多人想要通过吊桥完全撤出去,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被困在城中的滁州士兵来说,每一秒都如一年那般漫长难熬。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惨叫着倒下,他们只能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呼喊,那声音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满是无助与悲戚。
后方的滁州士兵终于撤回了吊桥之外。而此时冲进城中的五六千滁州士兵,能够保住性命的只有不到两成,而且这其中还有不少人身上挂了彩,鲜血在衣衫上肆意蔓延,触目惊心。
终于回到城外的滁州士兵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开始庆幸自己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可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便又一次陷入了慌乱之中。
宋州城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嘈杂声响,原来是守城的烈鹰军士兵如猛虎出山一般呼啸着冲了出来,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开始追杀那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滁州士兵。
此时此刻,攻防态势完全发生了逆转。原本气势汹汹准备攻城的滁州士兵,如今反倒成了对方追击的猎物。
滁州士兵的战力本就比烈鹰军差得远,在这样的危急情况下,他们更是显得不堪一击。几乎没有人还有反击的想法,此时的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了命地狂奔,脚步慌乱而急促,扬起阵阵尘土。
此时,站在外面的刘广彦也看清了局势,看着己方士兵节节败退,作为指挥官的他也没有收拢残兵的打算,而是调转马头,风驰电掣般地逃了,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
主将逃走,滁州士兵最后的信念完全崩塌了,好多人开始绝望,绝大多数人做出了一个相同的选择,那便是扔掉兵器,瘫软地蹲在地上投降,一脸的灰败与无助。
宋州城的这一场大战,以滁州兵的大败落幕。一万多滁州士兵,有三千余人当场被杀,还有四千多被俘,滁州刺史刘广彦经此一战,几乎掏空了全部家底。
在距离楚宋州城一百多里外的石首关,近乎相同的一幕正在上演。驻扎在石首城外、负责给烈鹰军施加压力的,是一支由飞龙军和滁州兵混合而成的队伍,人数足足有八九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