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生死存亡之际,三大派也别无他法,他亲自坐镇这里,也是将希望寄托在了帐篷里的那位老帅身上。
“唉!”宫临策仰天叹了声,希望那位老帅不会让三大派失望吧。
三大派的掌门已经分别坐镇各地,他在此地坐镇,龙休去了北州坐镇,孟宣依然坐镇京城。
外面风大雨大,风雨飘摇来袭,面有惆怅的宫临策有法力护体,雨水难近他身。
中军帐突然显出亮光,吸引了他的目光注意,帐帘开了下,他看到有人进了中军帐。
是张虎,脚踩泥泞冒雨而来的张虎进入了中军帐内,斗笠蓑衣解下给了军士。
帐篷内几盏油灯昏黄,面有倦色、眼中有血丝的蒙山鸣仍未歇下,仍在对着地图琢磨什么。
张虎近前禀报,“大帅,那边来消息了,江水确已暴涨,不过目标地点水位离岸仍然有一丈半高。”
靠在椅子上打盹的罗大安闻声立刻晃了晃脑袋醒来。
蒙山鸣目光没有从地图上挪开,只淡淡一句,“半个时辰一报!”
“是。”张虎应下。
半个时辰后,传令兵来到,对张虎耳语。
张虎复上前再报:“十尺!”
蒙山鸣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又半个时辰后,张虎再报:“七尺!”
又半个时辰后,张虎再报:“五尺!”
直到张虎报出了“三尺”后,已在闭目养神中的蒙山鸣骤然睁开了一双带着血丝的双眼,沉声道:“按计划行事!”
张虎脸颊紧绷,低着个头,迟迟没有领命。
蒙山鸣略偏头看向他,问:“你想抗命?”
“末将不敢抗命,只是…”张虎一脸痛苦地摇头,“这个时候强渡滚龙峡,真的是…太难了,那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弟兄,许多人根本就不通水性。大帅,难道就没别的办法吗?”
“难?”蒙山鸣质问一声,又微微颔首道:“的确是难,活着的人可以说难,死了的人找谁说去?仇麻子你还记得吧?为驰援你而战死!还有魏大宏,还有你熟悉的许许多多人,你要不要跟他们那些为守卫大燕而战死的人说难去?大燕到了今天,必须有敢死之人站出来!正因为难,所以我才动用你的近卫人马,我相信他们能做到,你也要对他们有信心,去吧,执行吧!”
“遵命!”张虎脸颊哆嗦着艰难拱手领命,后退几步,迅速扭头而去,连蓑衣斗笠都没用,冒雨出了大帐。
滚龙峡!
东域江流域最为险峻地带,平时两岸崖高离水面有两丈。
由于江水流域在这个地方骤然收窄,平常水流在此就异常湍急,像翻腾的巨龙,因而得滚龙峡之名。
此时江水暴涨,上游冲刷下来的雨水在这一带被收窄后暴涨的更加厉害,水流也越发湍急,可谓咆哮。
平常时,人就难渡此地,现在暴雨倾盆,水流疯狂,就更难了。
因此地域大军无法横渡,是天然的屏障,故而在离此三十里的地方是宋军的一处屯粮之地。
某种程度上,此地也是大军防守最薄弱的地方,两国边境漫长,也不可能在沿江所有地域布满重兵,那样再多的兵也不够用。
暴雨声中,宋国那边隐约传来一阵打斗声,动静平息后,十几名修士从对岸飞跃而来,与这边两名冒头的将领碰头了。
“怎么样?”一将领急问。
一修士回道:“大雨相助,对面防守懈怠,几个修士居然聚在一起躲雨喝酒,被我们一窝端了,雨大,动手的声音应该被掩盖了,说来还是动手的时机选的好。”
将领又问:“其他人呢?”
那修士回:“正在为大军摸排探路,据抓的人说,沿江还有修士不定期游巡,故而不得不小心。只是这…”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咆哮的怒流,“能过的去吗?”
“我等已立下军令状,管不了那么多了。”另一将领扔下话便摸黑往回跑了。
不多久,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隐藏的大批人马冒雨跑来,每个人肩头都扛着一截圆木。
不需多言,一声令下,“跳!”
首批抱着圆木的军士便奋不顾身跳了下去,一下去便被咆哮翻滚的江水给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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