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地说，“总之，一码归一码，我不会混淆边界。”</P>

“好吧，他有事情，一时半会过不来，”傅阳泽倾靠在椅背上。</P>

他的视线跟着房间走了一圈，仿佛第一次开始好好打量这个地方，又好像是在调整心情。</P>

好一会儿，他才把视线落回李景熙身上：“你的每一个答案，都不在我的预料之中。”</P>

他颇为感慨，“这么一比较，我们几个人，你的变化居然是最大的，大到让我吃惊的地步。”</P>

李景熙沉思着说：“是吗？”</P>

她变了很多吗？</P>

或许吧。</P>

以前听到有人说‘你变了’，她会觉得是一件不好的事，现在却有一种欣喜之感。</P>

因为，在变幻无端的无相界，她唯有‘变’才能保持内外之间的巧妙平衡；</P>

也唯有‘变’，才能开辟一个新的领域，不管迎接自己的是光明还是黑暗，她都能随时接纳或者屏蔽。</P>

傅阳泽好似根本不在意听者的反应，叹一口气，“可惜了，我们到现在没办法达成共识，否则，局面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P>

秦泽洋看他一眼，嫌弃地说：“喂，别当着我们面挖墙脚。”</P>

傅阳泽唇角轻轻一扯，咧嘴一笑：“你舅公厨艺不错，一会儿我去要个订餐号码。”</P>

秦泽洋停顿了一下，皱着眉想了想傅阳泽的疯狂行为，生怕给图文林带去无端的麻烦，于是没有开口说话。</P>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碗筷碰撞、咀嚼饭菜的细微声响。</P>

他们在沉闷中吃完饭。</P>

秦泽洋主动起身收拾碗筷，会议室里很快剩下三个人。</P>

傅阳泽伸手进胸前的口袋，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于是又抽出手。</P>

——很像一个刚做完坏事，被老师抓住的学生一样。</P>

他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金属圈滚动之际，骨节和界面之间出现了一道很明显的细缝。</P>

李景熙视线很快扫过一眼，不禁在心里琢磨：</P>

他是瘦了？还是戒指本就大一圈？</P>

话说回来，傅阳泽这人行为举止有点神经质，对于社会赋予自己的身份，倒是十分忠贞且界限明晰。</P>

如果不是理念不同，他其实能和正卿相处的很好吧。</P>

翟子安顺着李景熙的视线看过去，率先出声：“你的戒指要改一改尺寸了，看起来有点大。”</P>

“现在哪有时间考虑这些，”傅阳泽喃喃，“还是等回国吧。”</P>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李景熙说。</P>

傅阳泽看她一眼：“问吧。”</P>

“你和章哥，是不是陷入了困境？”李景熙语气平静。</P>

傅阳泽一怔，显然没料到她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会儿，说：“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肯定预设了我在撒谎，所以……”</P>

他耸耸肩。</P>

“我为什么要这么想，”李景熙反问，“这么做，能让我得到什么线索？”</P>

“我不知道，”傅阳泽瞥了翟子安一眼，又转回来看着李景熙，“我只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P>

明明这句话不针对任何问题，也不针对任何具体的事件，空气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沉沉压了下来。</P>

“我理解你说的，”翟子安率先开口，试探着得出结论，“看来章天困在无相界的几率非常大。”</P>

傅阳泽一动也不动，怔怔地看着会议室前面的电视机屏幕。</P>

两个人静静等待着。</P>

傅阳泽终于又出声：“失联一天半了，到现在没出来，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也不知道怎么叫醒他。”</P>

他看着李景熙，“还记得救小孩那天的事吗？你答应过他一个要求。”</P>

李景熙想也没想，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