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韵是跟着轩辕翎进来的。

她劝不住轩辕翎，眸中有些担忧，行动也小心翼翼，有些随时跪下请罪的意思。

往常皇上来，怎么也瞧见娘娘美美的，再不美，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样有些吓人的地步，可别皇上别回头瞧着嫌弃了，心里头若是落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可怎么办啊？

女人都是在意形象的，沈卿现在的形象，真的不好。

那泥漠涂的她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能好看什么呀。

轩辕翎真的没见过有人这样，先前还想着沈卿什么模样没见过，事实上，沈卿的新鲜模样多了。

真的，隔三差五来一回，就能瞅见她一点儿不同的地方。

后宫嫔妃对于轩辕翎来说形象都十分千篇一律，好比皇后，皇后端庄，在皇上面前就格外端庄，秦嫔人前跋扈，他常有耳闻，其他人，谨慎的谨慎，矜持的矜持，唯独沈卿不同。

一开始瞧着也不过觉得她模样生的好，后来就觉得她乖巧，紧接着她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比如挑食啦什么的，再然后他就发现她气性大了，不是没脾气的，人还是很娇气的，但人虽然娇气，可依然很懂事，直到他相信沈卿深爱他前，他就看了她好多面了。

后来就更是越来越发觉她不同，她人聪慧，通透，识大体却又善妒，谨慎却又勇敢善良，不久前，他还知道了她有寻常女子不同的胸怀。

他见过她太多不一样的面，真的，不知多少次感叹，她怎么就这么不一样，怎么就这么鲜活，她的鲜活映衬在轩辕翎心里头，叫他看她什么模样都不至于讨厌。

实际上，那都是沈卿摊开来给他看的东西，如今这些形象越发深刻，组成了面前俏生生的沈卿，这是她这两年多来一点一滴的展示，让自己在轩辕翎心里头形象逐渐丰满起来。

而不是片面的只有一点模样好，性子好，爱他。

沈卿花了两年，让轩辕翎适应了她，习惯了她，接受了她所有表现出来的性格，所以如今一个泥人形象罢了，他虽然震惊，但震惊完了觉得真是好笑，她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

他瞧见的，再不只有她那美丽的皮囊了。

轩辕翎瞧着走上前去戳戳她。

沈卿睁开眼睛瞧见轩辕翎眨巴两下眼睛：“皇上怎么来了？”

那表情淡定的，一点儿也不怕轩辕翎看见的样子。

芳韵瞧见沈卿这样一颗心也定了，悄悄又出去了，出了门也自个儿笑了，皇上与娘娘，真是好呢。

里头轩辕翎简直有点儿一言难尽：“朕不来，还真瞧不见你这幅德行，真是……大晚上的出去走一走，朕这皇宫指不定还有人说闹鬼。”

沈卿：“……”

你才鬼呢。

不说鬼还好，说鬼了，沈卿还真就反应过来了。

可不是闹鬼了吗？

“臣妾这昭华宫确实晦气，莫怪皇上还要叫人特地来驱驱邪。”

轩辕翎一番好意，怎么听她说出来还是埋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