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兄这话,我倒是有旁的看法,”陈崇虎笑着摇了摇头,“浮生偷的半日闲,乃是人间幸事,若是如此苛责自己,岂不是浪费了眼前的闲适,古语有云,当境而不能降者,都是福薄之人,鲁兄啊,可莫要轻贱自己。”
“陈兄,你那般说辞倒也没错,但我是个江湖卖艺的,是下九流的戏子,说福薄,嘿,也没错,”鲁三问摇了摇头,“我们祖师当年就说过,想端我们这碗饭,首先就得勤快,若是想着今儿个闲适了,不去练习或做功,那明儿个同样会有这般想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岂不是如同五台山上的寒号虫一样,得过且过。”
“原来如此……”
陈崇虎所言固然也没错,人生路远,看看闲庭花落并不是罪无可赦,但他们作为修行之人,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修行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只要松懈一日,便会给自己找到借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当然这并不是非此即彼的,他们的关系如同太极图那般,对立而统一,其中的度需要人自己去把握。
陈崇虎心有所感,正要继续开口说,便听到一個声音从一旁传来。
“哦,非常,非常美丽的理论,使我的肝胆相照。”
那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带着浓厚而奇怪的口音,传入了陈崇虎二人的耳中。
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朝门口看去。
就见在肉铺的正门口,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鼻梁高耸,眼眶深邃,身穿着类似于儒生长袍的白色袍子,头上戴着高耸的古怪帽子,他的胸前还带着一个非常显眼的十字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