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遵守,否则就要遭受到他们所有人噩梦的反噬。”
安如是只好停下脚步,目光盯着那隔着一条街区的店面几秒——像是感受到有人注视一般,从墙板、告示牌和落地窗的阴影之中,忽然冒出了无以计数的人类面孔——都是如拇指般的大小,密密麻麻排列出来,既有成人的,也有像是孩子的,此刻正盯着他们看,眼神包含好奇。
她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但那些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他,无法逃离。
安如是不知怎么的,忽然撞到身后那堵墙,这里甚至还有几个被固定着的公园椅子,上面还加了软垫,像是给特地给他们这些外来客们休息用的——顾桁松开了手,满脸带着审视的停在这些玩意儿跟前,盯着它们看。
“怎么了?”安如是问道,她又看了眼那长满人脸的商店,那些诡异的家伙们仍死死的盯着自己,仿佛要钻出来一探究竟那般。
“它们在哭诉。”顾桁神经质的说着,“声音很响,你没听到吗?”
顾桁说着,又指指那些椅子。
安如是愣了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还真他妈的哭了——那傻逼椅子,它哭了。
目光所及之处,那椅子的表面渗出许多透明的液体,仔细去听甚至能听到一些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仿佛它们的确被困于此地,而那些产物就是生理泪水。
“是啊,眼泪。”
“也是测试场地的流通物,眼泪——它们可是必要了解的记录之一。”顾桁说,“情绪崩溃时,受到重伤,被处以极刑时,人类最明了的反应就是眼泪。”
“那可太他妈的人性化了。”安如是倍感不适,只得这么回道。
虽然他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把活物变成固态商品的行为,要么就是活物乐此不疲的去模仿一些死了的物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了能制造出替换期限更他妈久的椅子?
“差不多,但它们会拥有新的价值……一种甘愿成为商品你伟大精神,我们无法理解。”顾桁又这么说着。
“等预售期待到了一定的程度,然后它们就可以得到新的人生了。”
“新的他妈的人生?”安如是有些惊悚的问道,这事也太他妈恐怖了,指望一堆没有生命力的家具进行繁殖吗?实在是恶心到极点了,“你还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
只是说话的功夫,那椅子上的眼泪就被擦去了——乍一看上去,就像有人在上面留下什么特殊的痕迹一般,她抬起头,店铺里的人脸不知何时消失了——并没有完全消散,但仔细看过去才会知道,大部分只是变得更小了一点而已,它们仍然藏在阴影之中,仍在不甘心地盯着他们看。
就在这时,那店里一直不动的银发男人忽然扭过头,朝安如是露出一个微笑。
她立马把目光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