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尽职的守夜人可没有来送行的意思,在被希恩拐了辆满油的越野车后,就表示自己已经迫不急待地想要回到他那办公室里,好好睡上一觉了。她们出门时,这家伙离开的动作可不像是很急切的样子。
希恩想了想,又问道,“喂?说点话啊倒是,我讲的可他妈是英文。”
赫拉只是呆呆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理会,然后径自走到停在楼下的越野车前,又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希恩,等着她开门——似乎早就算到他们要借着这个离开N23号区。
希恩骂了句脏话,无奈地走过去,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他用钥匙打开车门,那位王牌立马钻进后座——完全把她当成专门接送的司机了,妈的。
她又吸了几口烟卷,没再浪费时间,跟着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这时,雪忽然变得更大了,它们像他妈喝嗨了那样在穹顶之下飘着,天穹暗得不成模样。希恩把车子拐上大街,顺着原路返回,并且保持着相当安全的速度。
她很快就驶出了来时的街道,向N23号街区外的大路开去,周围都景色愈发荒凉了,没有之前血腥的幻象,只有不断密集起来的雪花和黑暗,逐渐占据了一切。
这样持续了十分钟,她发现自己连五米外的距离都看不清了,这世界不知何时变得只有一片森冷的白茫,剩下的就是这辆破车、两个饱受折磨的可怜人和微弱的照明灯。
赫拉盯着车窗许久,忽然抬起手掏了掏棉袄的口袋,从里面翻出几支抑制药剂和一枚吊坠。
希恩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喊了起来:“操,别他妈翻我的东西,你是想死吗?”
赫拉麻木地看了看那吊坠,外表还刻着希恩的名字,做工非常精致,一看就是昂贵货。
“真是可怜。”她终于开口,说出此行为止的第一句话,“他被困在一片沼泽里,不断地挣扎,哪怕要陷进去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想你。”
希恩猛地一个右拐,把车停在路灯低下上,然后伸出手,把吊坠夺了过来,眼瞳内泛着根本不正常的银灰光点。
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被沙龙使唤来使唤去的傻逼抱有同情,可不是这就遭报应了,真他妈晦气。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听到你谈及我的过去,明白了吗”她恶狠狠地威胁道。
赫拉只是坐在那里,甚至那只手还保持着虚握的动作,表情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你他妈的知道了没!”
希恩忍住杀人的冲动,又问了句,声音高了不少。
“嗯,知道了。”
赫拉的声音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