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养死了,钟义得以一解心头之恨。
由于第二矿区召开了公审大会的缘故,攻占第一矿区的时间,比计划推迟了一个钟时。
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功,公审大会给矿工们赋予了强大的精神力量,翻身的矿工们从此敢于斗破一切牛鬼蛇神,敢于战天斗地了。
有了这种强大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小小的第一矿区不足一哂。
事实上也是如此,钟义带领着斗志昂扬的阶级弟兄们,再次穿过了岩石阵,然后在唐平和曲涯的带领下,义军战士从第一矿区的岩石堆中潜伏了进去。
钟义没有进去,他不想再看见流羊,如果有可能,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看见流羊一眼。这特么什么大姨子?其令人恶心的程度,胜似蠢养的那张柿饼子脸,胜似椿象放屁虫。
如果说此生最让钟义痛恨的,是刚刚死去的蠢养,那么此生最让钟义恶心的,就是流羊。
在地球上,不论是1987年以前,还是2012年以后,钟义都没有遇见过这么令他恶心的人,但是在菲卫一让他遇见了,而且还是女人,还是他老婆的姐姐!这也太特么悲催了。
第一矿区的占领也是很顺利的,有二、三两个矿区的巡逻卫士联合攻击,而且是出其不意地从黑暗中、从内部杀出,专注防守寨墙的那些兵士二话没说就投降了。
地球上的谚语,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在菲卫一也很适用。
吉安巨和流羊夫妇成了瓮中之鳖。
在唐平和曲涯冷冷的注视下,在三区义军的重重包围下,吉安巨尚且能够保持一个文人的镇定和从容,他坐在文案的后面,神态平和地询问唐平:“你们这是,造反了?”
“没错,我们起义了,从此矿工们当家作主了。”唐平给了一个很书面的答案,这说法还是跟钟义学来的。
“你们准备杀掉我们夫妇么?”吉安巨的询问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咨询他人的前途。
流羊却没了往日的颐指气使,当她意识到丈夫已经不再是这里的一把手之后,她的一张老脸比霜打了的茄子还难看许多。在她丈夫问出这句话之后,她更是惊恐地缩紧了肩膀,瑟缩着,像是一只刚刚从蛋壳中孵化出来的鸟。
“我们原本是打算杀掉你们的。”唐平负手而立,并不去看这一对形容衰老的夫妇,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第三矿区的钟区管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什么?你们造反,竟然是这个坏种在背后指使的吗?”流羊立即来了底气,对付别人她怕得要死,她唯独不怕钟义,因为她觉得她夫妇二人是钟义的再造恩人。
唐平一阵沉默,他替钟义感到不值,这就是你要保的人,你保了她的命,她就这样说你,你傻不傻呢?
可是唐平却拿这流羊没办法,因为钟义说了,不能伤害她和吉安巨。
唐平沉默,他的手下自然也就沉默了,因为唐平是这里的最高首领。除非钟义在场,那么第三矿区的一部分人是要唯钟义马首是瞻的。
流羊见唐平等人都沉默了,自以为点到了这帮人的死穴了,不由得精神大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左手掐腰右手摇:“你们这些人,去把钟义那个坏种给我喊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否有脸见我这个恩人!”
曲涯终于忍不住了,他都想要吐了,这也忒特么恶心了,别人不知道钟义和流君是咋回事,他曲涯可是太知道了。
自从丘陵道救援开始,再到钟义夫妇跟他比邻而居,前前后后他和钟义夫妇经历了几多刀光剑影,又一起吃过了几多烤火狼肉。没有人比曲涯更了解钟义和流君了。
若说感恩,流君得感恩钟义几十次了,只不过流君和钟义是夫妇,她就是不感恩,身为外人也不能置喙,但是你流羊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曲涯愤慨地说了一句:“吉安夫人,你能不能给大家讲一讲,你都对钟义有过什么样的恩情,让我们也都了解一下钟义是个怎样忘恩负义的人。”
流羊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就来了精神,她开始历数她和吉安巨对钟义的恩惠:“钟义这个人,原本是个穷得叮当响的苦哈哈,是我丈夫让他获得了矿工的差事,给了他一口饭吃,还能收入军饷。如果没有我丈夫,他现在早就饿死在荒山野岭里了,后来,他得罪了蠢养,是我丈夫救了他,然后我丈夫又提拔他当了区管,从一名矿工直接提升到区管,你们听说过没有?区管吃什么?矿工吃什么?区管能拿多少军饷?你们这些人都不是外行,不用我说了吧?还有就是,我丈夫每顿饭都喊他来一起吃,吃的是虎度国的酒菜,省下的是他自己的铜币……”
流羊说出来的还真不少,说到兴奋处,有唾沫横飞,吓得唐平等人纷纷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