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君被钟义压在身下,感觉到钟义正在竭力地覆盖她的身体——挡住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传人她耳中的是接连不断的箭矢破空声与人们的惨叫声,她的脸被钟义的脸贴着,完全看不见箭矢是从什么方向射来的。
箭矢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即便弓箭手是在平地射击,在进行远距离的群杀时,也是要把箭矢射向天空的,而此时前后埋伏的弓箭手距离这支车队都超过了700米,若非他们都是在丘陵上射箭,这个距离不论他们怎么射,都不能够对目标形成威胁。
这是一个在平地上射不到目标的距离,却因为钟义的大声喊叫,导致了伏击者的提前发动。
钟义觉得,这一前一后的两支伏兵,显然也不是久经战阵的正规军,至少他们不如地球上抗日战争时期的八路军游击队有经验,不知道把敌人放近了再打。这样,这些箭雨的目标就只能笼统了,只求覆盖,无法精确瞄准。
这还是因为这颗星球上的人类臂力惊人,想必弓箭的射程也远超地球,如果同样的场景出现在地球,这些箭矢根本射不到目标。
饶是如此,钟义也觉得后脑和后背以及小腿肚子上落了几支箭下来,跟最开始扑倒时挨的那一箭感觉差不多,都是感觉中箭处一疼,之后的感觉就是这些箭矢都插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无疼痛,他可以根据身体上的知觉判断出,在这个距离上,这一次他还是刀枪不入的,最多也就是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红点。
弓箭只是插在了他身上的黑罴皮衣上,黑罴的皮极厚,所以箭矢可以不倒。
纷乱中,钟义感觉流君在挣扎,就低喝了一声:“别动!先跟我一起装死!”
钟义这样说,是因为他的神识感觉到了另一波伏兵已经在行动了,那伙人里面有两个人离开了埋伏地点,其中一个从丘陵的山峦后面奔向了绝后的那一波伏兵,动作极其敏捷,速度快若疾风。
另外一个人则是从丘陵的山顶向前方的道路飞扑而下,这人身穿一袭黑色斗篷一类的东西,被他双臂支撑着,就像一只大鸟的双翼。
此时在两侧丘陵与丘陵相夹的窄道之间,焦点就是车队这里。原本也没人知道在丘陵的这个部位有这伙伏兵,所以也没有人会把目光注意到这个方向,又兼星光的照射亮度太弱,所以那只滑翔而下的大鸟显得非常隐蔽。
这两个人的身手,与钟义见过的所有兵士尽皆不同,不论是他们的动作还是速度,都有一种高手的范儿。这让钟义的信心增强了不少,否则,就是他和流君装死,怕是也躲不过去最终的死亡。
他感觉到身下的流君在挣扎,然后他听见流君低声说:“让我在上面。”
他知道流君是想替他挡箭,心中感动非常,但是他怎么可能答应流君这样做呢?流君没有他这种刀枪不入的抗击打能力,所以他低声说了句:“这又不是做爱,你来上面干什么?给我老实地装死!不许你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