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夜风中有潮润的气息。
人民医院的外三7号病房里,杨君秋从一张空床位上下来,想要关一下窗子。
虽然根据护士的要求,病房的窗子是在每天上午开一阵就要关闭的,但是杨君秋的父亲杨则栋却不同意这个做法,杨大师说,要长期保持室内的空气新鲜。
幸好这病房里没有其他病号,所以这窗子就一直开着,直到此时风起,欲雨。
“师妹,我来,你歇着。”方秀峰发现了杨君秋的动作,立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另一张空床位上下来,走向窗子。
方秀峰是陪着杨君秋来守护杨大师的,杨大师在东泉火车站遭遇不测,让众弟子震惊不已,大师兄方秀峰力阻他人的踊跃,单独保护着小师妹来到东泉。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报仇,也得先保证师父康复才行,否则几名太极门弟子想要跟一个外地的黑帮对抗,还是力有未逮的。
方秀峰刚刚走近窗前,突然之间,一道黑影从窗口闪过,带入的夜风更加冷峭,眨眼间,他的面前就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方秀峰认识的,正是曾经以一己之力打倒他师兄弟四人的钟义。
方秀峰心头大骇,一招如封似闭使了出来,将上身护住,一边喊道:“师妹,他就是钟义!”
钟义却不理睬方秀峰的守势,他两步就来到了杨大师的床前,却见杨大师也刚刚睁开了眼,一脸失血过多后的虚弱。
“没想到你倒是先找到我了。”方大师面露微笑,虚弱地说道。
“你别说话。”钟义伸手就握住了杨大师的左手。这正是他断臂的那只胳膊。
杨君秋已经一掌堪堪拍至钟义的肩头,却听见钟义说道:“你不怕我把杨大师的胳膊抻断了啊?”
杨君秋正感觉手掌碰见了一道无形的气墙,难以继续发力时,听钟义如此说法,心想还真是这么个事,如果钟义被自己拍倒,岂不是要连累父亲的手臂伤上加伤?当下她只有收回了掌力,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钟义,似乎在寻找击打什么部位才不会连累父亲。
这就是所谓的投鼠忌器了。
这边方秀峰也摆出来一副进攻的拳架,低喝道:“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趁人之危的无耻之人!你放开我师父的手,冲着我来。我就是死了,也不容你害我师父!”
钟义头都不回地说道:“你们太极门是不是总是这样污蔑他人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趁人之危了?”
杨则栋也说道:“秀峰,不得无礼!这位小友若想害我,此时咱们师徒三人都已经没命了,那还轮的到你来误解!”言语之间,杨则栋的中气明显变得充足了一些。
钟义冲着杨大师点了点头,意思是这老头看事倒是明白,口中却说道:“还有,你们一再说淳于破是无耻之徒,他究竟哪里无耻了?你们为何总是不说?如果他真的做出什么无耻之事,我虽然不至于反过来帮你们去打他,但是也不会站在他的立场上对付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