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来回禀:“尚仪大人,前头有几个黑衣人伏在路边,形容可疑,不过都是昏迷过去了,不知是什么来历。”
麻尚仪忙问:“什么黑衣人?是不是前儿晚上那伙人?!”
那人答不上来,忙去前头找人问了,方才折回来答道:“瞧着打扮象是他们一伙的。其中一人,林大人说了,就是当时在宅子里打过照面,交过手,又被逃走的那一个。这伙人足有五六个,全都不醒人事,倒在路边,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这时候,林侍卫也过来了。他的说辞与先前那名禁卫的差不离,也认为是孙家死士的残党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金嘉树今早要出城,便提前来到这处必经之路埋伏,企图行凶,却提前被人制伏了。至于是什么人干的……长安城里有的是军伍中的高手,哪个都有可能见义勇为,这就需要事后再慢慢查问了。
然而林侍卫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只要这伙人伤不着哥儿与尚仪便好。如今时间紧迫,皇上还在京里等着哥儿与尚仪呢,不好再耽搁时间。尚仪只管把人交给镇国公府,他们自会把人审问清楚,将证人证词俱护送进京去,为哥儿与尚仪讨回公道。眼下我们只管继续赶路,旁的便不要多问了。”
麻尚仪觉得有理:“好,那就把人交给镇国公府的亲卫,让他们押送回国公府,请国公爷代为审讯处置。”
林侍卫应了一声,正要离开,便听得金嘉树忽然插言问题:“那伙黑衣人,是怎么被人制服的?可是身上受了伤?”
林侍卫想了想:“有两人看着象是挨了什么人的鞭子,被勒晕过去的,有两个是被砸晕,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如今天色还不够明亮,仓促间也看不清楚。”
金嘉树却隐隐猜到了什么,笑着向他道了谢,便不再多问。
可等到护卫们将黑衣人挪开,马车再次启动后,金嘉树还是没忍住,掀起了车帘的一角。
马车两侧都是骑马的护卫,根本看不清街边的情形。可金嘉树却隐隐有所感觉,透过重重护卫,瞥见了街边转角处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只在他视野中一闪而过,便迅速消失。金嘉树忍不住将帘子掀得更高些,恨不能把整个脑袋都探出车窗去细看。麻尚仪吓了一跳,忙将他拉了回来:“哥儿这是怎么了?就算那些死士已被制伏,再也伤不着哥儿了,哥儿也不该掉以轻心,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呢?”
金嘉树重新坐稳,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嬷嬷,我方才……瞧见海妹妹了。”
麻尚仪怔了怔,没好气地说:“哥儿眼花了吧?”
“我没眼花!我就是看见海妹妹了!”金嘉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我写信告诉她,我今儿要走了,她必是来送我的。还有那些黑衣人,肯定也是她解决的。她最擅长使鞭子了,区区几个亡命之徒,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麻尚仪睁大了双眼,想起前儿半夜里从天而降、解开危局的海棠,又觉得这事儿不是不可能的。
唉呀,海棠这孩子,真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她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官家闺秀,竟然会是武道高手呢?!金嘉树已被海棠救了好几回,怪不得他对人家姑娘这般死心塌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