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举杨议员的,我大概也知道是谁。
骆青禾说他终会让夏家付出代价,时隔六年,夏森如今的狼狈,不知是不是他当年口中的“代价”。
我披了衣服偷偷开了休息室的门,夏森满脸涨红着一掌拍在宋柏劳的办公桌上,说的话越发难听。
“你们父子都被beta下迷魂药了,简直是alpha之耻!”
宋柏劳十指交叉,置于身前,冷冷看他:“五分钟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夏森咬着牙,走了还要过过嘴瘾:“肮脏的杂种。”
他恶狠狠地说完,直起身就要走,宋柏劳这时却猝然爆发,快很准地攥住他领带狠狠一扯,将他脑袋按在了桌上。
夏森五官都挤压地变形,身体挣扎着,嘴里呜呜发出模糊的声音。
“你,你敢动我……”
宋柏劳抓着他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厌恶道:“你老子死了你就是个废物,对废物,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别说夏盛,我让你在国内都没有容身之处。”
这么多年了,偶尔见宋柏劳板着脸我都要心里发憷,夏森直面他的恐吓,立时就变了脸色。
宋柏劳垂着眼,五指一紧,拎着夏森的脑袋猛地磕在了一叠杂志上。
“碰”地一声,声音很闷,夏森额头只是红了一些,并没有破,但看起来吓得够呛。
“听明白了吗?”宋柏劳再次拎着他头发让他抬头,问道。
夏森哪里还敢摇头,忙不迭回道:“明,明白了……”
宋柏劳一甩手,将人甩到地上。
寒潭般漆黑深邃的眼眸睨着夏森,居高临下地吐出一个字:“滚。”
夏森连滚带爬地就滚了。
看人走了,我才从休息室出来。
宋柏劳听到响动微微侧首,见到我时,冷漠的眉眼瞬间软化,染上笑意。
“醒了?”
我走到他身边,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饿吗?”
我摇摇头:“不饿。几点了?”
宋柏劳抬起手腕看了眼:“马上十点了。”
我一惊:“十点了?!”
我迅速脱离他的怀抱,将没系上的几粒扣子一一系好,边整理领子边再次回到休息室。
宋柏劳的休息室除了拥有宽敞的卧室,还有一间可以洗澡洗漱的浴室。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我要迟到了。”将牙刷塞进嘴里,身前的镜子里清晰地投映出宋柏劳的身影。他斜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一副闲适模样。
“看你睡得太香就没叫。”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半边身体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影使他的五官更为立体,也更不真实。
作品里,形容一个人过分俊美,经常会说对方“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祇”。我不知道神祗长什么样,但我的确经常觉得宋柏劳俊美的不似凡人。
收回视线,看向自己。镜子里的我精神饱满,面色红润,肌肤都在发光,昨晚明明疯到半夜,怎么瞧着反而精气更足了?
吐掉泡沫,手上沾上水胡乱梳了几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三两下解决好,我转身就要出浴室。
擦过宋柏劳时,他一下子挤过来,将我抵在了门框上。
“走得这么急,不打声招呼吗?”
身体相贴,心跳都仿佛齐成了一个音,他俯下身,双唇若即若离地凑近我,似乎下一秒就要压下来。
夏森说是我给他下了迷魂药?
我勾着他的脖子,干脆地将那让人焦灼的距离彻底缩减成负数。
纠缠片刻,我赶时间,只得匆匆结束这一吻。
我退开一些,喘着气道:“我真的要走了。”
他蹭了蹭我的脸颊,双唇贴着我耳垂:“我爱你。”
我怔然片刻,身体里的血液忽地像是沸腾了,从头到脚,骤然烧得我脑袋晕晕,肌肤滚烫。
明明是他给我下了迷药,让我完全无法反抗他,拒绝他。
“嗯……”
我胡乱应着,想走,被宋柏劳一把拉住了手。
“不回礼?”
我挣了挣,挣不开,只好乖乖回去,垫脚在他耳边同样留下一句。
“我也爱你。”说完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他满意了,这才松开我的手让我走。
走出夏盛大楼,回望最高那层。我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与宋柏劳重遇的那幕。那时我逃也似的离去,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那时,宋柏劳是毒蛇猛兽,是恶棍混蛋,我害怕他,痛恨他,见他一眼,我的心便痛苦一分。
可是现在不同了……
我朝虽然看不见,但此时一定伫立在窗前的某人飞了一个吻,挥了挥手。
现在,宋柏劳是香花鲜果,是晴空彩虹,我尊敬他,深爱他,见他一眼,我的心便欢喜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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