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劳生病了,我有些紧张。
虽说再强健的alpha也难免有感冒咳嗽的时候,他们能免疫c20,终究不能免疫所有病痛。可宋柏劳失去了腺体,他和普通alpha不一样。这让我忍不住要去想,他的伤寒到底是由于气候变化,还是因为他摘除了腺体的缘故。
维景道人说我心事重,我也的确容易心事重。光这一件事,我从他有征兆咳嗽开始,一直在心里反复琢磨,他病了一周,我便心事重重了一周。
端着一杯鲜榨果汁,我敲开书房门,轻轻将它放到了书桌上。宋柏劳只是在我进屋时抬头看了眼,之后便继续低头批阅起文件。
我立在书桌前,等了会儿,见他没反应,将玻璃杯默默往前推了推,直推到他手边。宋柏劳顿了顿,再不能无视,无奈地停下手上动作,钢笔握在指间转动两下,搁到一边。
“能不能不喝?”他说话声音含着丝沙哑,鼻音很重,“我已经连喝了三天,感觉没什么用,就不喝了吧?”
我拧起眉,没有退让:“就算不能治感冒,多喝果汁对身体总是好的。”
宋柏劳端起那杯橙黄的果汁,一脸抗拒嫌弃。
“这不是果汁,这是硫酸吧。”
一颗柠檬,三个百香果,加菠萝打成汁,富含丰富的vc,据说喝了能增强免疫力,消除疲劳。
“梁秋阳说他感冒都是每天喝一杯这个的,会好得快一些。”我柔声哄他,“我做了草莓布丁,你把这个喝了我给你去拿一个去去酸味好不好?”
我这样说,他一般都不会拒绝。
果然,宋柏劳看了看我,挣扎一番,最终还是闷头一口将杯子里的果汁灌下了肚。
我满意了,伸手去接空杯子,刚拿好要转身,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前一拽。
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我只好用另一只手撑住桌面。
还没回神,宋柏劳便欺身上前,隔着桌子吻到了我的唇上。
酸甜的滋味在唇齿间弥漫,是有些酸,但也没那么夸张,还是有一点点,一点点甜的。
柔软的舌翻搅着口腔,直到再尝不出一丝酸来,我的手腕才被松开,允许撤离。
宋柏劳轻轻咬了咬我的下唇,低声道:“布丁就不要了,骗小孩的东西留给宋墨吧,大人还是喜欢更直接一点的‘奖励’。”
我被他吻得呼吸都有些不畅,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着,随时仿佛要手滑的样子。我连忙两只手一起捧住了,紧紧贴在身前。
“不要算了。”我垂着眼,转身出了书房。
下了楼梯,将杯子送回厨房,路过客厅时,看到宋墨与宁曦正在围起来的游戏池内玩耍。
小朋友长得很快,转眼宁曦已经六个月,五官逐渐长开,皮肤也不再像出生时那样红通通的。虽说孩子的肌肤都挺白,但她的格外白皙,眼瞳又大又黑,连给她做检查的大夫都惊叹说宁曦是她见过长得最漂亮的Oga小宝宝。
宁曦眼睛像我,鼻子嘴巴像宋柏劳,是很可爱,但说“最漂亮”,应该还是大夫的恭维之词。
“妹妹,你又赢啦!”宋墨欢呼着,帮宁曦调了个头,指着前方护栏的位置道,“我们再来一次,看谁先爬到那边。”
说玩耍其实也不准确,毕竟宁曦现在只会颤颤巍巍的爬,连坐也坐不稳当,更别说听懂说话了。
这更像是宋墨在用游戏的形式引导她逐步掌握诀窍,不厌其烦,耐心十足,而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育儿经。
他有时候比我都像个“妈妈”。
“真棒,小少爷加油,妹妹加油!”九嫂与两名佣人站在围栏外充当鼓掌观众,颇为真情实感地替场上的两位小选手加油助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全家人无论是谁,都跟着宋墨一道叫宁曦“妹妹”了,连宋柏劳都不例外。
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布丁,走到围栏边敲了敲盘子:“墨墨,来吃点心。”
宋墨与妹妹玩得不亦乐乎,抬头看我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
“马上来!”他说着放慢了速度,等宁曦爬到顶了,他才装模作样地追上去。
“妹妹又赢了。”他抱了抱宁曦,两个小朋友相视咯咯笑着,还一会儿都停不下来。
“好了,小少爷去吃点心吧,妹妹也要喝奶了。”九嫂俯身抱起宁曦,摸了摸她的纸尿片,招呼着身旁一个佣人往洗手间走去,又让另一个去厨房热奶。
硕大的客厅只剩我与宋墨,他向我跑过来,伸手从我手中接过布丁,鼻尖还挂着汗珠。
“谢谢妈妈。”
我看他刘海都汗湿了,一缕缕黏在额头,便帮他拨到一旁。
“这几天学校里怎么样?”
我和宋柏劳都不喜欢那些所谓“专供”上流阶层的贵族学校,那里通常只有alpha和oga,就像尚善。他们排挤beta,歧视beta,认为自己是宇宙的主宰。
因此,在精心挑选后,我们将宋墨送入了一家推崇所有性别间平等和谐,同时有着出色师资与硬件设施的私立小学。校长与骆青禾是旧识,与宋霄也是好朋友。
开学一个月以来,宋墨反应良好,除了最初几天有些害羞放不开,如今已经越来越习惯学校生活,甚至可以说流连忘返。
“大家都很可爱,就是有时候太幼稚了。”宋墨边吃布丁便道,“小美和琪琪抢着要做我的同桌,两个人打了起来,头发都抓乱了。”
“然后呢?”
“然后老师把他们分开,教育了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alpha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