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向他,发现他脸上并无讥笑之意,似乎是真的觉得好。
“好在哪儿?”
他指尖捏着一块曲奇,答非所问道:“大家族,婚姻也不过可以利用的筹码。老实说,我并不想和任何人缔结婚约,无论是oga,还是beta……可我又清楚的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屈服于强权,走上家族为我铺就的道路。我会和一个没见过几次面,但适合我的oga结婚,生下优秀的孩子,因信息素对他/她满怀爱意,直到死亡。”说着他露出厌恶的表情,一口咬下半块曲奇,“真恶心。”
他的“真好”原来是这个意思,羡慕我不用为家族做贡献,成为生孩子的种马?
“不能反抗吗?”
“反抗?”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勾着唇,脸上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嘲讽又悲哀的复杂表情,“反抗会遭遇更恶心的事。”
我一下子想起关于他父母的传闻,乖乖闭上了嘴。
强权之下,皆为猪狗。
睁开眼,耳边是隔着窗户传进室内的响亮蝉鸣。
我恍然像是还在方才的梦里,眨了眨眼,记忆回笼,我从床上坐起身,房里并没有见到宋柏劳的身影。
松了口气,我掀被下床,去到洗手间洗漱。身体并没有不适的地方,只是有些腿软。摸了摸腰眼的位置,我照着镜子都觉得自己两眼无神,面色苍白,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脖子上满是吻痕,宋柏劳昨晚大发神威,猛足了劲儿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比床技。欲·仙欲·死有些夸张,但的确是我和他之间的最佳了。
而且,我转着脖子,竟然没咬我。
用牙刷杯盛了点清水,给窗台上的含羞草浇了点水。手指碰了碰它秀气的叶片,看到它缓缓收缩起来,不自觉露出微笑。
可一想到昨天的荒唐,短暂的平静舒适极速远去,心中生起烦躁,我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让你看到我们吵架了。”
还看到了好多小孩子不该看的东西。
放回牙刷杯,我去到楼下,佣人已经准备好早餐,桌上只有宋墨,仍旧不见宋柏劳。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九嫂为我摆上餐具,同我汇报了宋柏劳的去向,“说要明天才回来。”
我点了点头,还挺高兴要到明天才能再见他。
吃完早饭,我带着宋墨去山里明为“探险”,实则散步。
顺着山道又往上走了半小时,忽然看到密林深处露出半截屋瓦。
想到九嫂曾说过维景山上还有座年代久远的庙,出于好奇,我带着宋墨走近那栋有些荒凉的建筑。
院门开着,不同于陈旧的外貌,院子里十分整洁,杂草落叶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门上有块牌匾,扁上写着褪色的三个大字,笔锋遒劲,颇有风骨。
“清风观。”宋墨轻轻念出来。
这竟不是座庙,而是个道馆。
我将宋墨抱起来,踏进院里:“有人吗?”
叫了几声无人应,我以为没人,正要转身离开,身后房门忽地打开,同时传来一道急促的中年男声。
“算命五十,烧香一百,道场三千!”
我停住脚步,回身看到一名歪着道髻,手忙脚乱穿着道袍的清瘦中年人匆匆跑向我。
“施主要什么服务啊?”他该是刚从床上起来,唇上的两撇胡子都东倒西歪的。
他翻着衣领,我不小心扫到一眼,他颈后有疤,面貌俊雅,应该是个oga。
“我就是……不小心路过,进来看看。”
“路过?”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宋墨,“哦哦,你们是山下的那家人。”
我冲他颔首:“是。一直听说山上有座庙……道观,就是没机会来看看,没想到今天只是随便走走,竟然就找到了。”
道士抚掌大笑:“说明这是天意,是天尊指引你到我这里来的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买点符去去晦气?”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黄色的三角符。
我连忙谢绝:“我没带钱。”
道士一摆手:“没关系,可以手机支付。”
“我也……没带手机。”
道士热情的表情一凝,拧眉冲我啧了声:“出门怎么能不带手机呢!”
我干笑两声,心里已经觉得这破败的道观不太靠谱,说不定眼前这道士根本不是道士,就是个卖符算命的骗子。
“下次,下次我再来买道长的符。”
我边说边往门外退,快到门口了,那道士又叫住我。
他追上来,往我怀里塞了张符。
“算了,没钱就没钱吧,这个是消灾解难符。”他并起二指,在我脸上划拉一圈,“你心事太重,郁郁寡欢,久了容易积郁成疾。凡事看开点,别老皱眉头,福相会被皱掉的。”他又看向宋墨,“孩子是个好孩子,生了就好好养,会健康长大的。”
我一愣,反应过来时已经问出口:“不知道长尊号?”
他顺了顺自己的八字胡,高深一笑:“维景道人。”
“嗡嗡……”
口袋里手机阵阵震颤传来,我一下子有些僵硬,同时看到面前的道士嘴角抽搐了两下。
我轻咳两声,去摸手机,一看是梁秋阳打来的。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他的大嗓门:“卧槽,小郁,向平要拍卖许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