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四说道:“吕伯,这个人说他是胡员外的朋友,是做药材生意的。上次你女儿从外面找来的药方子就是从他手里讨来的,所以想亲自上门了解下那个方子到底管不管用。”
吕丰恍然大悟,“胡老爷的朋友。您……您就是那位姓石的药师员外!”他连忙感激地点着头,“管用,管用,我家大哥儿用了您的方子和鼻炉后,这两天脑袋爽利了不少。”说罢,他让开了一条路,“快快请进,只是家中贫寒,还望石老爷您不要嫌弃。”
说完这句话,吕丰便连忙弓着腰把石承一行人往屋里请,一边走一边喊道:“老婆子快准备准备,有客人上门了,是贵客!”方才来敲门的张小四此刻反倒被晾到一边去了。
张小四倒是比较识趣,向刚从屋子里出来的吕丰的妻子吕张氏打了个招呼后,便连忙离开了。
石承看着自己面前诚惶诚恐的老夫妻俩,笑着说道:“两位老人家不必拘谨,刚才你们也听到那位姓张的小兄弟的话了。我姓石,是做药材生意的,和胡员外也有着交情。这次来也是想了解一下我给你家女儿的那个方子管不管用,这涉及生意场上的事,由不得我不多放在心上。”
老夫妻俩连连点头,夸着石承所给药方的灵效,石承倒也并不多话,而是一直在问着吕家长子病情上的变化。
“张五哥,我们要不要趁机帮着孙三说合说合啊。”一个平日里和孙三关系不错的随从悄声问道,方才众人那一番对话也让他差不多明白了孙三心情低落的真正原因,因此他的心中很是为孙三抱不平,“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薄情寡义的多,怎么可能真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为妻?多半是玩玩了事的那种。退一万步讲,就算月儿妹妹过了门,那个公子哥怎么可能会像孙三一样对她那么好?再说了,依着我对月儿妹妹的了解,这桩婚事肯定不是她本人所乐意的。”
自从进了屋后,张田第一次感受到站在一旁听别人说话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听到同伴的话后,他叹了口气,小声回道:“你说我们几个怎么跟人说,要挡了这桩婚事,只有老爷才有这个本事,但你刚刚听到他怎么说的吗?家务事。这种事情最是麻烦,现在连老爷都不想掺和,我们几个怎么跟人家说。”
说罢,张田回过头来,叹道:“只能说孙三和小月命中无缘。再说了,这确实是个能让小月一家人鲤鱼过龙门的机会,就算小月心中不愿,看着一辈子都没怎么享受过的父母,她心中还能一点挣扎都没有吗?”
张田这句话说出口后,其他的人也不再作声了。
“行,我大概已经了解了。”石承温和地说道,“既然如此,石某就不再叨扰了,今后使用完鼻炉后,可以用井水冷敷一下,大概两三个月后,你们家长子的鼻疾就可以渐渐地被消除掉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后,石承又继续说道:“另外,让你家儿子平日里尽量远离灰尘多的地方,否则的话,将来还会有复发之虞。”
老夫妻不断地点着头,二人都是喜笑颜开,石承和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后,起身向二人告辞了。
吕家夫妇恭恭敬敬地把石承一路送出了三道路口后,才在石承的坚持下回去了。
“老石,咱们就这样走了吗?”吴能看了看身后离得越来越远的两个身影,忍不住问道。
“想弄清楚的东西已经弄清楚了,你没看刚刚我和他们聊天的时候,那个叫吕丰的老人旁敲侧击地问我什么吗?其实就是问他家女儿和胡家公子的事情罢了。”石承答道。
“总觉得……让人很不舒服。老铁你怎么看?出了酒楼后就没怎么见你说过话。”
“别人家的家事,与我们何干?”铁面反问道。
吴能想说些什么,不过石承已经打断了他要说出口的话,“铁面说的是对的,家务事向来最是麻烦,我们作为外人干嘛要去掺和这些事情呢?”
“只是孙三这些天的样子我也不是没看在眼中。”吴能说道。
石承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回登南港吧,没准能亲眼看看那位东陆的第一宗师。”
……
“圣尊保佑啊,今天遇到了贵人,终于不用担心大哥儿晚上憋得睡不着觉了。”吕张氏拍了拍胸口,高兴地说道。
“老婆子,等以后月儿嫁到胡员外家里后,咱们全家就能过上体面的日子了,到时候大哥儿也可以换个活计,不用在码头上和那些煤灰打交道了。”吕丰的脸上也很是开心,“刚才那个石老爷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大哥儿的鼻子多半就是和工坊里的煤灰有关系。”
“可胡公子也只是有意,咱们也不知道胡员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听说大户人家的公子们就是找个情人那也是千挑万选的。”
“嗨,胡员外又不是靠着田地起家的老员外,我听说现在的新员外们对这些并不讲究。再说了,胡员外的朋友都亲自上门光顾我们这草窝窝了,这事还能有假了,多半是胡员外心中也已经松了口。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
“但孙三那孩子正好在那个姓石的员外家做事,会不会出什么变故啊?”
吕丰皱着眉想了下,随后挥了挥手,道:“不用担心,主家好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下人搅合。”
“可月儿的心思你这个当爹的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看到了孙三……”
“胡公子不是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吗,到时候他肯定会来看我们的,我们把这事告诉他,让他多提防着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