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巷子里的人太多了,原本用来拉布蓬车的牛被牵到了一旁,驾车的伙计们也不得不亲自下来推车了。
“居然会有人在这里修酒楼?”吴能有些惊讶地脱口而出,随后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倒并不是说这里穷…..”
“这话还不如不说。”石承心中暗想道。
“公子说的是大实话,小老儿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建酒楼,不过后来听人说是因为城中最近新开的酒楼越来越多,福顺楼的东家争不过其他的同行,便干脆到俺们这穷地方来开张了。渔船巷虽然破陋,乡里乡亲们也穷,但是好在福顺楼饭菜的价格着实便宜,大家倒也不是身无分文,有活计做的汉子们在兜里有几个闲钱的时候也会到福顺楼去吃饭。而且这附近住的人可不少,每天上门的顾客自然多,这不,刚开张了才不到十天,每天都是得排着队才能等到一张桌子。酒楼里的伙计们听说也忙的很,你瞅瞅看,就光这拉面拉菜的一天都得往菜市场跑个好几趟。”
“果然是人多的地方商机就多啊。”石承看的也忍不住有些咋舌,“别的酒家可能觉得穷地方就赚不到钱,不知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又会怎么想。”
“公子,那里就是小老儿的家了。”又往前走过了一个小路口后,丁阿五的手指向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屋,“今日多谢公子相救了,小老儿家中贫寒,没法给公子什么谢礼,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不如去小老儿家中喝碗粗茶如何?”
“不必劳烦老丈了。”石承婉言拒绝了丁阿五,“老丈,你手里捧着的药,是用来治风湿的吗。”
“公子怎么看出来的?”丁阿五吃惊地张大了嘴。
“在下也算是半个医生,因此老丈你身上的一些毛病我也能看得出来。”
“公子不愧是国舅爷的客人。”丁阿五敬佩地说道,随后他紧接着叹了口气,道,“小老儿在海上当了一辈子的船夫,虽说赚的比乡里乡亲的要多一些,但海神爷的饭也不是白吃的,这两条腿一到雨雪天就是酸痛的要命。”
在安慰了老人两句,并且向他传授了一些调养身子的便宜方子之后,众人便和丁阿五告了别。在临走前,石承向丁阿五询问了一些有关风平号的事情,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从丁阿五这边得到的消息还没有上次和风平号的船长杜全见面时得知的东西多,石承心中清楚魃族的行事向来周密,倒也不指望能从一个普通的老船工那里得到非常关键的信息。
“多谢老丈告知。”石承看了看吴能和铁面,对二人说道,“我们走吧,在渊流城主到来之前在这附近再走一走。”
铁面和吴能都点了点头。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石承突然想到了什么,向丁阿五出言问道:“对了老丈,这个巷子里是不是有一户姓吕的人家,家中长子在码头做工,家里有个女儿在一个商人的府中做事?”
“姓吕的人家?”丁阿五摇了摇头,“小老儿这辈子多是在海上过的,因此和乡邻们的往来倒也不多,却是不知道公子想找的人家住在哪里?”
石承说了句“无妨”之后,便和丁阿五告了别,一行人在渔船巷中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老爷,这种地方太乱,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张田一边对石承说着,一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不远处正蹲在墙角边的几个青年。那几个青年时不时地向石承等人的方向看过来,似乎对张田和手拿长剑的铁面有些顾忌。
吴能满不在乎地说道:“就这?老张你没看到我刚刚在集市是怎么把那几个混混给打跑的?”
“老爷和二位公子都是身负神通之人,这一点我们当然知道。只是眼下因为渊流城主来访,所以我们听说渔船巷这里也会有官差前来巡视,若是起了争执,这个当口上老爷和两位公子有可能会遇到些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事总归还是不如少一事。”
就在吴能和张田说话的时候,石承听到自己身后的铁面有些不屑地说道:“这就是南荒最繁盛的城市吗?在最应该关注的地方上却治理的这般混乱。”
石承摊了摊手,没有说什么,随后他看向了张田,说道:“孙三从上次回来后一直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我想去那户姓吕的人家拜访一下,看看是不是在渔船巷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眼下是非常时期,在王城中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石承也自觉自己这段时间仿佛是成了惊弓之鸟一般。自己府上的佣人这两天看上去有些异常,出于保险考虑,石承也要了解一下孙三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实在不行的话,等回去后我再亲自问一问他。眼下魃族暗中盯着我的眼睛还不知道有多少,没准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我家雇工的身上,我不能让这些无辜的普通人也被卷到这个大漩涡里面来。”石承心中暗想道。
“放心吧阿田,有我在你们就不必担心这种小麻烦,走,我们去巷子口那里再转一转。孙三上次到了这里一趟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我想看看他那天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别是被这里的那个地头蛇给欺负了。”
见石承这般说,张田便也不再劝了,毕竟他心中也在担心孙三。